1.
月光无情。
阴沉的天有些闷得透不过气。
女人握紧刀柄,大口大口的呼吸,她怕,怕下一秒就再也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怕永远沉睡在这冰冷的玉阶台上。
她忍住心中的恐惧。颤声道:“于优优和牵丝傀儡师难道还有什么区别?”
黑暗中的男人轻笑一声:“当然。”
女人额上已布满冷汗:“有什么区别?”
男人道:“任何人都可以是于优优,而牵丝傀儡师却只有一个。”
女人皱紧眉头,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连一个字都没明白。
黑暗中的人终于走了出来。脚步不紧不慢,看起来就像是夜半不眠,出来赏月的。
他看起来简直悠闲极了,高兴极了。
他将手背在身后,唇角微微扬起,唇下一点细微的小痣分外显眼。他的一双眸子弯弯的,仿佛也在笑,冷笑。
墨绿色的袍子迷迷蒙蒙,似已和这水一般的夜色融为一体。
这男人赫然就是于优优。
难道世上有两个于优优?
女人愕然:“你,你是谁?”
于优优看着她,笑道:“当然是牵丝傀儡师。”
“那我杀得是谁?”
于优优惊讶的瞪大眼睛:“我哪知道你杀的是谁,可能是于优优,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人。不过是于优优的可能性好像不是很大,没准儿是个假的于优优也说不定。”
杀的人绝不可能是真的于优优。因为真的于优优现在就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而且还有说有笑的,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一袭绿袍光鲜亮丽,好像还是很名贵的新料子裁剪出来的得体的新衣服。
女人也像换了一个人。她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恐惧过。
认识她的人也绝没有见过她露出现在这样扭曲的表情。脸色煞白,眼睛、鼻孔、嘴巴好像都放大了一倍。眉毛飞起,瞳孔骤缩,四周的眼白都露了出来,好像下一秒眼珠子就会蹦出来似的。
于优优颔首,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怕了吗?”
女人咬牙,却还是忍不住打颤。
于优优冷笑:“原来‘万刀客’秋水儿的爱徒,人称‘一人当关,万夫莫敌,千刀无极,万剐无情’的何盘盘也会怕。”
白袍女人就是何盘盘。
江湖中都说她“一人当关,万夫莫敌,千刀无极,万剐无情”,所以她也觉得这世上除了她师父,再也无人能胜过她,于是行事也颇有些跋扈,平日得罪的人数都数不清,但对自己的师父却是非常敬重。
何盘盘握紧九环刀,刀上鲜血未干。
于优优淡定的看着她,忽而又笑:“你难道就不问问我为何杀你?”
何盘盘垂眸,苦笑道:“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你若要杀我。即便我问了你还是要杀我,你若不想杀我,即便我不问,你也不会杀我。”
她好像已认命。
于优优好奇的看着他的刀:“你的刀有九环。”
何盘盘道:“九环刀难道还会有八环?”
于优优微笑:“当然可以。”
何盘盘垂着眸子不说话。
“就像人本有四肢,但三肢二肢,甚至一肢无肢却都会存在。”于优优语气骤冷,“只要断掉几肢就是了。不管是胳膊,还是腿。”
2.
无星。无月。无风。
有血。
满地的血。
不仅有血,还有一个被砍成两截儿的尸体。
那的确是个活人,至少曾经是活的。然后这个活人成了于优优的傀儡,在于优优的操纵下,为何盘盘演了一场精彩的傀儡戏。
只可惜这个木偶已被何盘盘手上的九环刀砍成了两截儿,脊椎骨都碎了,肠子在血泊中流了一地。黑暗之中,远远看来就像是蠕动的蛇。
何盘盘瞥了一眼身后的血腥,握刀的手疯狂颤抖:“你难道要我变成残疾?”
于优优摇摇头:“那并不好玩。”
何盘盘皱眉:“你杀我难道只是为了好玩?”
于优优又摇了摇头:“我说过了,你只欠我一条命。”
何盘盘道:“那你还是要杀我啊。”
于优优这次没有再摇头,他用下巴指了指何盘盘身后的尸体,微微一笑道:“也许已经有人替你还我了。”
何盘盘猛然一惊:“那个人究竟是谁?”
于优优背负双手,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怎么说呢。他呢,是一个和于优优非常像的木偶,是‘牵丝傀儡师’最得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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