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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眼睛,惊诧道:“为了一点金银,竟争得这般惨烈!”
“是。”吴秉烛点头,“方才给你的丹药可吃了?”
“吃了。这是真的有迷香吗?”
“有。”
“为何我闻不到?”
“闻得到的迷香不过是九流迷香罢了。”
吴秉烛与察合鸢说着,也已走到深处。
白衣飘飘,恍若鬼魅。
苏易来时,骨剑已在手中。
玉韫华握紧手中的匕首,扫视着石壁上的火把,担忧道:“这里会不会有机关?”
“几率不大。”
“为何?”
“这里看起来像极了墓道。”
“墓道?!”
“是。”
“墓道岂非机关最多吗?”
“但这里却像是造墓工匠留下来的逃生暗道。”
“逃生暗道?”
“是,”苏易看着石壁上摇曳的火把的火苗,冷声道,“这里本应该是死路,却被不想殉葬的人偷偷改成了活路。”
3.
晔梓已来到石道尽头。
这是一个方圆三丈有余的圆形空地。
空地四个方向,各有一条笔直的石道相连。
晔梓等人便是自东面石道而入。
这里青石铺地,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家居住的屋子。
只是没有窗子罢了。
四周空无一物,只有正中一灵柩。
灵柩上嵌满黄金,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灵柩前有一石碑,碑上刻满了娟秀的篆文,记载了墓主人的生平。碑文落款,只一“付”字。
这一个付字,就已经使这个石碑价值连城,因为,当朝皇帝便是姓付。
这的确是墓。
昭宁侯公子,南宫若喻的墓。
晔梓已跪倒在灵柩之前,嘶声大哭。
杨小公子站在远处,仰面望着墓顶,泪水在目中打转。
“公子,我已将你此生挚爱之人安全护送至此,您九泉之下,可曾安息?”
杨小公子心中暗忖,手却已抚上无鞘剑的剑柄,“我此生本只做过一件对不起的公子的事,今日却又要做一件。”
他凝眸看着晔梓颤抖的身子,忽的剑光一闪,剑若长虹,一泻千里。
苏易方到,便见杨小公子猛然出剑,心下骇然,慌忙应对,突听“哆”的一声脆响,骨剑自中间折断,苏易也被杨小公子剑上的力量震飞一丈远,后背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
苏易滚落在地,“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啊!苏易!”玉韫华惊呼着冲了过去,扶起了苏易。
杨小公子淡淡的看着他二人,道:“你二人……”
话未说完,身后竟响起一种说不出的诡秘之声。
杨小公子惊异转身,见那灵柩竟已打开,露出另一个稍小的黑漆灵柩,灵柩上有白绫,正中央的“奠”字下,还有三个用血写成的小字,我来了。
这是晔梓在熟悉不过的字迹了。
那是南宫若喻留在世上的最后三个字。
她永远不会忘,南宫若喻在垂死之际,还要留下这三个字,代替自己去大漠赴约。
赴一个不知名的朋友的一年之约。
吴秉烛来了,他已看到了那三个小字。
他的眼圈突然红了。
他突然笑了,笑容浅淡,梨涡微陷。
“我来看你了,”吴秉烛忍着泪,缓声道,“只是这次没有酒。”
玉韫华看着开启的灵柩,看着灵柩上的黄金,看着苏易染血的白衣,突然拔出了手中的匕首,纵身掠起,刺向了杨小公子。
杨小公子看着灵柩,本已有些出神,怎料玉韫华会突然袭击?
当他转身迎击时,匕首已没入他腹部将近一寸深的地方。杨小公子闷哼一声,反手刺出一剑,短剑瞬间穿透玉韫华单薄的身子。
剑尖在往下淌着血。
玉韫华紧皱着眉头,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苏易冲了上来,接过了玉韫华瘫软的身子。
玉韫华没有死。
杨小公子并不想杀他。
他不想让这样的人留在这里扰了南宫若喻的清净。
他的伤口在涌血。
他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滚。”杨小公子瞪着苏易二人,恨声道,“滚!”
苏易抱紧玉韫华的身子,咬着牙,转身沿着旧路离开了这里。
他们什么都争不到,又何必拼命再争?
鬼门金银再多,也没有自己的命珍贵。
石道上的死尸,想来一辈子都没办法懂得这个道理了。因为他们已经被所谓的鬼门金银要了命。
鬼门啊,哪里有金银,有的不过是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