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顿一个粗面饼子,我们女的和孩子们都只有半个。我们见你家遭了难,怕你们受不住,特地男女大小一律给你们一人一个,就这你还嫌弃上了。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好歹!”
刘氏也被阮万玉的话气个仰倒。
“敢情我们饿着肚子省下来给你们吃,还省出错来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人!你拍着胸脯问问自己,你从婆家除了带回几张嘴,还带回了什么?
吃娘家喝娘家的,还嫌弃娘家伺候的不周到,你咋不上天呢?以我之前的脾气,我不闹个你满头包,我就不叫李来娣!”
李氏当即跳起来就骂。
张氏虽然没出声,但也是满脸怒容。
“真真是不知道好歹,这会儿要是有人顿顿给我一家子粗面饼子,我都恨不得给他磕几个,就是供起来也使得。这也是你爹娘他们赚了银钱,家里的存粮够。像我们这些人家里,已经在煮番薯藤、老榆钱叶子嚼着吃了,就这还得省着点吃。”
来帮忙的人中,有人忍不住呛声。
“我家里连老番薯藤都嚼完了,一天挖两只番薯蒸熟了,捣成泥再往里加满满一大锅水,就是全家老少一天的吃食。”
有人垂眉黯然道。
场面瞬间寂静了起来,就连迎面刮过来的秋风都染了几分悲切之色。
大家,都已经快断粮了。
阮老爷子满心疲惫地冲阮万玉摆了摆手,“你走吧!我阮大庆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女儿!”
“爹,这灾年你让我们走,我们又能去哪呀?”
阮万玉一听阮老爷子赶他们走,顿时慌了,立即跪下,膝行至他跟前哭求。
“你也知道这是灾年?不想着怎么把日子过好,反而不是责怪这个就是想害那个的。想我阮大庆自问行得正,坐得直,端正了一辈子。老了,却被你这么个女儿连累得这背脊骨都挺不直!”
“爹,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跟青青磕头道歉。”
“大姑,我可受不起你的磕头道歉。你真要道歉,等我爹回来,你当他的面向他道歉去。你这般险恶用意,戳的是他的心窝子。你今儿就是在我家磕破了头,我也不能代表我爹去原谅你什么。
虽然我不会主动去报复你们什么,但是我不喜欢你们,麻烦你们以后离我和我家远点。
今儿我是看在爷奶和我爹面上没有动手,下次你再在我家这般胡搅蛮缠、无理生事,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别跟我整不敬长辈那一套,长辈不慈,我又何须敬!所以我是一点都不带怕的!”
阮青青连消带打地将阮万玉警告一番。
“你可记住了?以后你们再这般心思歹毒,枣子岭再也没有你们一家的容身之地!”
阮老爷子也借坡下驴,敲打阮万玉一把。
阮万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点头如捣蒜,“我记住了!爹,以后我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