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黎一听木瓜至少要两到三年才会开花结果,当即“扑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他笑的意思很明显,两到三年后,他早就回家了。他让梁荆宜等木瓜成熟后,记得给他寄几个。
“也许到时候我也退伍了。”梁荆宜说。
“不行,你不能退,你退了我就吃不到我亲手栽的木瓜了,我希望你能提干。”浇完水的张明黎笑嘻嘻地去工具棚放东西了。
而梁荆宜站在菜地的走廊等,他也不知道今年老兵退伍后,自己会被重新分到哪个班。
转念一想,现在考虑这个还为时过早,眼下还是把重心放在如何搞好集训这件事上。
三点半,各单位参加集训人员全副武装被带到营直门口集合。
带队干部钭星宇报告后,营长和教导员相继对集训人员提出要求,并寄予了很多希望。
卢教导员特别交待一连的五个人,他说,你们参加集训不要背任何思想包袱,不要带着压力去训练和学习,不要把自己看扁了,更不要让别单位的人把你们一连看扁了!
教导员的几句话,让梁荆宜听了顿感热血沸腾,他觉得这次参加集训不只是为了自己能在部队里获得更好的发展,更是为了一连的这杆大旗不倒。
作为一个一连人,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去维护连队荣誉,哪怕现在一连生病了,而且还是病得很重,但是也不能放弃它。一连是大家的根,一连是大家的魂。当它有病了,我们应该积极地给它治疗;当它遇到问题了,我们应该和它一起去解决。也只有这样,一连才会有希望,才会有迎来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钭星宇下达“出发”命令,集训人员依次上车坐好,驾驶员一声喇叭、一脚油门,东风卡车快速驶离营区,一溜烟工夫就上了环团公路。
“我考,欢哥!”贾剑搂住了一个上等兵的脖子。
“欢哥”是二连的李寻欢,以前在新兵连的时候,他的体能和梁荆宜有得一比,都是属于弱鸡的那一类。不过他的瞄准手专业,力压梁荆宜一头,去年在团里取得过好名次,今年二连训练瞄准手,他也是负责人之一。
“尼玛的,炊事班的二货都上了,是不是二连能用的人都死光了?”
这个被称为“二货”的兵叫王熠程,去年老兵退伍后,他下了炊事班,一直没有上来,应该算是一个另类,毕竟参加预提骨干集训的对象,都是战斗班排的人,像他这种后勤单位的来集训,一是怕拖了整体成绩,二是容易被战友们吊打。
“我考,终于不用搞生产了。”
“解放了啊,兄弟们!”
“来来来,唱支歌,团结,预备起。”
“唱你大爷的,考,能不能来个新鲜点的,哈哈哈......”
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相互之间开着玩笑,有的人放下枪,摘了帽子,开始发烟,还有的人交头接耳称兄道弟的,车厢里的气氛非常友好,非常浓烈。
之前参加营里集合,聆听领导们训话时,全体人员个个神情严肃,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好像要上战场一般的,其实啊,那过硬的作风,都是临时装出来给领导们看的。
现在很多人心里开心着呢,他们开心的是,终于摆脱连队的掌控了,终于可以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了。
这次参加集训,除了营直是两个人参加外,其它三个连队都是五个人参加。
十七个人里面,只有两个九九年兵,他们是营直的孙康健和一连的林深高。
孙康健是无线班的,他们班的老同志李川吉和梁荆宜,自从去年在四百米障碍场结下“梁子”后,一直相互不待见。
不过也没关系,老一辈的矛盾不会由新一辈来接盘,何况也不是什么大矛盾,只是梁荆宜在障碍场把李川吉削得有些过头了,让人家丢了大面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