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听郭鹏永说过,王勇学一开始是想分到有线班的,可是新兵下连的时候,带新兵的排长嫌他矮了,便把他分到炮班当了炮手。如果当时真把他分到有线班,说不定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打演习的时候你留守。”郭鹏永怂了王勇学一句。
作为班副,他可不想老兵在这个时候,因为产生消极的情绪,从而拉低了班里的士气。
“切,我才不会留守呢!当兵三年,如果不参加一次大型演习,岂不是白混三年?”
“那你还不自觉点。”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不自觉了?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你是党员,党员的自觉性,我们团员哪里能比得了?”
“停,当我说错了,行不?勇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升级,郭鹏永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是副班长,是九七年兵中为数不多的党员,是连队重点培养的对象,不管是在管理水平上或者是在思想觉悟上,他肯定会比普通团员的王勇学,要高出一大截。
王勇学也是见好就收。
他之所以对郭鹏永这么恼火,主要原因还在于:他觉得发个牢骚,没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更何况班长又听不到。
可郭鹏永却不这么认为了:你一个老兵在新兵面前发牢骚,什么样子吗?像这样能起到“传帮带”的作用吗?
梁荆宜和杜军安只能默默地当听众,面对班副和老兵发生争执,他俩也不方便出手。
因为担心一旦出手拉出个“偏架”来,反而会引起另外一个人的误会。
两边都不得罪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静观其变不插手,我只看看。
二十分钟后。
“上车了,准备出发。”宗儒麟朝四班隐蔽的方位一挥手。他应该早就猜到班里的那帮人,会藏到这两颗粗壮的荔枝树后面。
车子向前开了不到三十米,梁荆宜听到“咚咚”两声响,是宗儒麟在敲击驾驶室的后窗。
“吱”,驾驶员一脚刹车,车子在一处近两米高的土坎处停了下来。
担任四炮车驾驶员的是代理副班长程成洋,他在出发前,曾和宗儒麟开玩笑说,“好马配好鞍”,连队里只有像他这么优秀的驾驶员,才衬得起拉上基准炮。
但是在四班,不仅宗儒麟不这么想,其他人都不这么想。程成洋这人有点懒,他们担心的是,这个驾驶员在晚上挖掩体的时候,会不会既不出工又不出力。
这次梁荆宜没有等到连值班员的一声长哨。
“下车了。”坐在车厢前部的宗儒麟命令道。
这个近两米高的土坎,在宗儒麟的眼中,那是挖炮掩体的绝佳位置。
全班协力将火炮从炮车的牵引钩卸下,程成洋一脚油门,炮车右拐弯,开进了一个极窄的林荫小道......
“天然伪装!”宗儒麟手指四炮车,眼里写满了羡慕。
枪支以班为单位统一交到指挥车上,由文书徐坤为专人保管。
接下来,各班按照连队的安排,开始构筑掩体。
白天的警戒哨是由指挥排的人负责担任,他们的工作量相对炮排而言,会轻松一些;驾驶员属于是跟班走,哪个班的驾驶员,就跟随哪个班作业;炊事班的人外出可不轻松,他们等车辆、火炮和人员到位后,必须马上埋锅造饭。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后勤保障跟不上,前方将士哪里会有劲奋勇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