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要硬撑。”刘新昊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唐星星的肩膀。
“呵呵,我以前是可以的。”唐星星的笑,看上去有些勉强。
“没说你不可以,但是现在......”刘新昊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担心一旦出口,又会令到伤者更伤。
“等恢复了,七练习对于你来讲,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梁荆宜自然也不希望看到唐星星强撑。
收到勉强挤出的笑容,闭上眼睛,缓了几秒,不信邪又不服输的唐星星,义无反顾地再次选择弯腰抓起一把细沙......
他不想看到战友们对他的态度,由之前的啧啧称奇到如今的嗤之以鼻。
其实,也是他自己想多了,连队没有谁会对他嗤之以鼻,之所以他会有这种莫名奇妙的想法,源于他不能接受如今的自己。
以前的梁荆宜在他的眼里,上了器械场,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弟弟。
再次尝试七练习,依然以失败收场,这次他只是完成了正蹬,便忍受不了身体的疼痛,主动选择放弃了。
下了杠的唐星星抬头望向那熟悉的单杠,仿佛犹如凝视深渊一般。
“回去吧!”杜军安早就想走了。
他的器械是四个人中玩得最差的,下老兵连都半年时间了,他连个单双杠四练习都玩不转。
唐星星甩下三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等我们。”他们仨快步追了上去。
从器械场走回连队,一路上众人皆低头不语。
“对不起,我没事。”在一班宿舍前的水泥走廊上,唐星星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和行为都有些失控,所以他想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事就好。”梁荆宜朝他笑笑,随即便和杜军安回到了炮四班宿舍。
距离午休起床时间,还有将近二十分钟。
梁荆宜拿着小板凳,将身体靠在墙边,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虽然唐星星落寞的背影和黯然神伤的眼神,依然在眼前不停地浮现,但是,他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一瞬间就实现了。
单杠七练习的成功完成,还是令到他的心情无比舒畅。
而他的同班战友杜军安,则是一脸羡慕地望着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在侦察班宿舍里,唐星星直接上了床。
他有捌趴沟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卧床休息三个月是医嘱,所以他躺在床上,不参加训练,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有人可以说三道四。
他这一躺,便是整整一个星期。
说他是因为受到心情的影响也好,说他是因为受到伤情的反复影响也罢,反正直到七天后,他才下了床。
在他卧床休息期间,作为同年兵的刘新昊主动承担了送饭的任务。
苏辉建作为他的班长,看到曾经在新兵三班被自己重点培养的“种子选子”,居然成了这副德行,心情又能好受到哪里去呢!
你说他对梁荆宜没一点意见,那是不现实的。只是他明白,有些事情,已是既成事实,怪来怪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他所希望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赶在出去进行实弹射击之前,唐星星能和之前一样,背上无线电台,和班里的九七年兵林小周一道,当好他的左膀和右臂就足够了。
但愿这个小小的希望,最终不会变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