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压在身下。
“你怎么了?”梁荆宜把他拦腰从地板上扶起。
“我胃痛,肚子也痛。”刘新昊气若游丝,好像一口气呼不上来,分分钟会挂掉一样。
梁荆宜腾出一只手,把他的被子扔到上铺。
“帮帮忙......”刘新昊手指墙角的储物柜。
“干嘛?”梁荆宜不明白用意。
“帮我拿几张卫生纸。”刘新昊嘴里难受地挤出几个字。
原来是想上厕所。
梁荆宜拿了一整包卫生纸在手上,临出门前,他想给苏辉建说一声,毕竟刘新昊是三班的兵。
可当他走近苏辉建的床铺时,他发现班长睡得也很沉,沉到让他不忍心叫醒。
算了,班长们也辛苦,再说我们又不是当逃兵什么的,不请示汇报应该也没事。他安慰自己道。
拿了件外套披在刘新昊的身上,梁新宜搀扶着他走出了宿舍。
站岗的是一班长李兆贵,梁荆宜礼貌地喊了声,“班长好”。
他笑了笑,又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
刘新昊刚开始还一走一瘸的,可等走了一段路后,他竟然奇迹般地不瘸了,而且脑子也恢复了正常。
据他说,自己并不是直接从上铺摔下来的。
他是被不知名的疼痛感,给折腾醒的。
本来他想披着被子从上铺下来,坐到小板凳上缓缓的,谁知道一脚踩空,仰面摔在了地上,幸好是带着被子一起摔,否则以他的那副小身板,不说摔个骨折吧,最起码也得乌青个好几块。
“我好像不想上厕所了。”刘新昊停在与厕所只有咫尺之遥的器械场边喃喃自语。
“尼么的我半夜出来,就陪你喝西北风的!”梁荆宜不干了,他还想着早点回去睡觉呢。
“阿梁,陪我聊聊嘛!”刘新昊把梁荆宜手里拿的那包卫生纸抢过去,打开来抽出几张,麻利地垫在水泥台子上,等自己坐下后,他扭头看向梁荆宜,“坐吧!”
“我才懒得坐,你要上厕所就快点。如果不上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梁荆宜是真的不想在这里浪费大好的休息时间。
虽然ZZ的冬天不下雪,但是夜里的温度,仅凭一件单衣的话,还是有点顶不住。
“哎呀哎呀,这个破韭菜馅的饺子,吃得老子的肚子好痛。”刘新昊突然捂住肚子大声叫喊起来。
梁荆宜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营区大门岗方向,射来了一束强光,接着便是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应该是站岗的哨兵,观察这一块区域有些时间了
“去厕所。”梁荆宜拉起捂着肚子喊痛的刘新昊。
俩人刚解开裤子蹲下,就有手电筒照进了厕所。
“班长,我俩拉肚子呢!”梁荆宜朝门口喊。
外面的脚步声嘎然而止,可能哨兵也不想在这个特殊的夜晚,闻到厕所的臭味:“上完厕所,早点回去睡觉,不要在外面瞎逛。”
“是。”梁荆宜回答干脆。
估摸着哨兵走远了,俩人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天南地北地聊着,梁荆宜的小腿都蹲麻了,他打趣地说,再这么继续蹲下去,天就亮了。
“特么的俩个新兵D子要拉大便,就快点拉,别特么尽在里面放屁扯淡。”厕所后面传来一个老兵抱怨的声音。
也怪他的运气不够好,他是来捡肥的,可能是想着过节没人争抢,所以这个点守在厕所的化粪池后面,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谁知道遇到了两个新兵打着上厕所的旗号,却干着聊天的私活,你说捡肥的老兵他能不生气吗?
俩人都不敢嗞声了,胡乱擦了屁股后,瞄准宿舍方向,就是一通狂奔。
“你的肚子还痛不痛?”梁荆宜在进宿舍之前问刘新昊。
“估计是韭菜吃多了,肚子胀气。”刘新昊抢先一步进了宿舍,他似乎找准了病因。
“去你么的。”梁荆宜轻推了刘新昊肩膀一把。
“新年快乐!”刘新昊回头说。
梁荆宜停顿了一秒,脑子立即反应过来:“新年快乐!”
是啊,往年大年初一的时候,他都会早早起来,并且第一个跑去给爹爹和婆婆拜年。因为爹爹和婆婆说了的,只要孙子和外孙们没成家,一律都有压岁钱领。
而现在呢?
压岁钱是个梦不说,面对家乡的亲人和朋友,他只能选择在心中默默地祝福。
门被推开,是李兆贵进来叫岗了。
梁荆宜闭上眼睛,他想做个梦,梦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