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八年正月初六,福临先后召见索尼、苏克萨哈、鳌拜、遏必隆还有洋人汤若望进宫觐见。
养心殿内阁,气氛剑拔弩张。索尼和鳌拜站立在左侧,苏克萨哈和遏必隆站立在右侧。福临一身病态坐在龙椅上,不断咳嗽。
他居高临下看着四位朝中大臣,眼睛扫过苏克萨哈的时候,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悫妃……好手段。他这才病了几天,就收买了苏克萨哈……真是不错。
“苏克萨哈,你的意思是立福全为皇太子?”
苏克萨哈一作揖,恭敬道:“启奏皇上,自古以来,历代帝王都立嫡长子为皇太子。中宫无嫡子,大阿哥又早亡,悫妃娘娘所生二阿哥便是长子,于理相符。”
鳌拜嗤之以鼻,并不赞同。“启奏皇上,奴才并不苟同。想我大清历来都是先子以母贵,后才母以子贵。悫妃娘娘的身份背景远远不如佟妃娘娘来得高贵,因此奴才认为三阿哥才是皇太子的人选。奴才恳请皇上遵守祖制。”
以大清祖制压制苏克萨哈,鳌拜这话说到了点子上。索尼冷眼旁观,不发一语。皇上今日召见,想来太后已经跟皇上提过立嗣之事,那太后也应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是属意三阿哥。
“索尼,你怎么说?”
索尼站列出来,双手作揖,处之泰然。“启奏皇上,苏大人和鳌大人所言都对。奴才也不知道该立哪位阿哥为嗣。皇上圣明,心中自有主意。”
话说了等于没说,依旧把问题扔给了福临。索尼的老奸巨猾不禁让福临在心中咒骂。正欲开口问遏必隆有什么意见,便听得外头太监的声音。
“启禀皇上,汤教士来了。”
福临一听是汤若望,面露一喜,忙道:“快传。”
打开宫门,进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蓝眼睛白皮肤的洋人。
汤若望是德国的一位传教士。他精通天文学,物理学等等,可谓学富五车。汤若望还是太后娘娘的义父。这其中还有一个故事,顺治初年,多尔衮内定的科尔沁皇后博尔济吉特孟古青病重,众太医束手无策,若不是汤若望妙手回春,这位娇美的皇后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为了答谢汤若望,太后娘娘尊称他为义父,福临也称他为玛法。
授命任太常寺卿的汤若望因为受到福临的重视,免除了觐见时的叩跪之理。因此汤若望见到福临只行了一个西方的礼节,以示尊重。
“汤若望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玛法免礼。”福临道后又咳嗽了几声,待呼吸顺畅之后才又道:“玛法,你来的正好,朕有事想要请教。”见汤若望等待着下文,福临便把四位大臣各持的想法说了出来。“朕的两位阿哥,二阿哥福全和三阿哥玄烨都可堪当大任。但现下,苏克萨哈属意福全,鳌拜属意玄烨。玛法,你有何见解。”
汤若望一身黑衣,站在养心殿的中央,如此不合却又如此庄重。
“臣认为选择一个继承人,就要选择一个活的长久的皇帝。如此才能保全大清国祚千秋万世。”
福临颌首,认同汤若望的说法。
遏必隆道:“我们又不是神仙,如何才能看出一个人活的长久呢?”
“天花是从古至今最为令人害怕的瘟疫。史书记载,因为天花而死去的人不计其数,痊愈者为数甚少。臣从一本医书上看到,得过天花者,病愈之后就会终身免疫。”话说道这个份上,汤若望支持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索尼面露一丝笑意,却不叫人发觉。
还是太后娘娘棋高一着,悫妃想要跟她斗,还不够资格。今日皇上召见本就是走过场,若不是苏克萨哈生事,他此刻早已在府中监督芳儿学习了。
鳌拜喜形于色,当下便道:“三阿哥早前得天花痊愈,正如汤教士所言对于此病已是免疫,相对于没得过天花的二阿哥自然是活的长久。”
苏克萨哈对于鳌拜略似嘲讽的话语,面露尴尬之色。只是在皇上面前,不好失了自己的身份罢了。这口气只得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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