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不是把舌头拽掉就不会哭了?”
孩童:……??!
琲琲:……突然明白裴玞恩公为什么说她学做人有困难了。
看起来,成人之路确实充满崎岖。
而琲琲凑过去,稍一打量便认出:“怎么是魍魉?”
月白不解:“魍魉是什么?”
琲琲解释道:“一种鬼怪,寻常是吃人的,”瞧了瞧这个,“他身上没有怨气,应该还没来得及吃,不过魍魉多是生在水中,如何会在地底下?”
月白自然不知,于是她直接摇晃着手上的小东西:“回答。”
魍魉赤红的眼睛里一片惊恐,用没有被抓住的手捂着嘴连连摇头。
月白承诺:“只要不苦,我便不动你舌头。”
魍魉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轻声道:“我原本是在水里的,那里很黑,也很冷。”
众人面露疑惑,只有月白道:“你说的是寒潭?”
魍魉黑黑的脸上带着犹豫:“我也不知道,不过那里有灵鱼,其中有个特别凶,叫什么文的,被雷劈了好几次。”
……好的,就是寒潭了。
而此事关乎云清宗秘辛,还有可能与裴玞有关。
月白虽然不通晓人情,却对自家爹爹相关的事情都格外警醒。
于是她微微转头,只是一个眼神,画皮鬼就心领神会,先行带着众人前往灵气台。
琲琲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有心和景言拉开距离,那人却主动凑过来,还亲手把剑穗给她重新系上。
这让灵鱼精很是不解,但也没有拒绝,只管相携向密林深处走去。
待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月白才拎着魍魉继续问道:“那你为何在此处?”
魍魉刚刚试着挣扎,但发觉自己根本撼动不了女修细细的胳膊,便越发老实,这会儿的回答也很乖巧:“我原本就是在水里的,只不过几百年前因为意外,我赶在寒潭封闭之前跑出来,误入密林,没想到这密林也被封了,我寻不到水源,就只能把自己埋在地底下,免得干涸致死,刚刚也只是想要多碰碰水……”
月白心知对方这话有所保留,毕竟他抓景言脚踝的动作十分凶狠,半点不像是他所说的这样弱小可怜。
但这些剑灵都不甚在意。
她只问:“你口中的几百年前的意外,是何事?”
魍魉回道:“那时候不知为何寒潭内的水源之力突然稀薄,我甚至都喘不上气,结果就在那时,突然有个人影出现,灵气瞬间充盈,但因为太过精纯,与我的鬼气相冲,所以我才偷跑出来。”
月白微微蹙眉,在思考那可能是何人。
魍魉却以为她不相信,忙晃了晃脑袋,将美丽的乌发撇到一旁,露出了肩膀上的伤:“你瞧,这就是当时我被灵气撕裂的地方。”
月白顺着看去,便瞧见了一道根本没有愈合迹象的伤口。
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只看着便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但月白面上没有丝毫惧色,在剑的眼中,根本没有美丑之分。
她只是觉得那上面萦绕的灵气有些熟悉。
微微低下头,细细感知,最终确定:“果然是爹爹的。”
魍魉一愣:“你说谁?”
月白并未解释,只是拎着他迅速出了密林。
同时在心里想着,按照云清宗中人所言,裴玞是前阵子才出关的。
但是寒潭封闭却是在魔修断绝灵脉之时,换言之,裴玞多半在那时候就已经因为某些意外提前出关,还用了大量灵力护住了寒潭,也护住了里面的灵鱼,这才得以让鱼儿们繁衍生息。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可月白却想着自家爹爹到现在都长不大的身体,以及连风鸾都探查不出的隐疾。
会不会,和魍魉口中的这次意外有关?
想到这里,月白的脚步更加迅速,直奔寒潭而去,想要亲自去探究一下灵气痕迹。
但她却不知,自己的身上留有裴玞精心绘制的符咒,就是防止她会出现意外。
此时的裴玞正在云巅旁边,抱着哞哞玩耍,结果在感觉到月白竟是肚子出了密林之后立刻就坐了起来,都顾不得放下怀中的小夔兽,直接搂着它蹦上了月白剑!
失去了剑灵的飞剑依然听话,不用吩咐,就自动奔赴月白的方向而去。
哞哞被弄得有些懵,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怎么回事,放我下去啊啊啊啊啊!”
而一旁的众人也吓了一跳,陆离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御剑追上。
许是因为反应迅速,他们是一前一后抵达的寒潭。
等落了地,陆离便追上了裴玞想要说话。
结果就被裴玞比划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别出声。”
陆离不解:“为何?”
裴玞声音更低:“不能让里面的灵鱼发现我来了。”
陆离恍然:“七师伯是怕他们出来缠着你?”
裴玞却道:“不,我是怕我的身体又不小心碰到文儿的牙。”
陆离:……哦。
而为了隔绝灵鱼们的关注,所以裴玞早早的就在身上布下了可以隔绝灵气波动的符咒,确保没有人能发现,这会儿也将陆离囊括在其中。
随后,他就准备去寻月白。
偏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了个声音:“今天就暂时修炼到这里,为娘有些话,你一定要记清楚。”
此话一出,他们的视线就顺着看了过去。
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木,隐约能瞧见毕方和东笙的身影。
陆离有些意外:“它们为何在此处?”
哞哞立刻回道:“娘子这段时间都在带着东笙修炼,而它们都属火,寒潭属阴,这附近想来是可以有更好的修炼效果吧。”
说完,哞哞就准备蹦过去。
可还没等它动作,便听毕方的声音再次响起:“娘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你爹,遇到事情多让着它点儿。”
哞哞:……等等,谁让着谁?
不对,你要去哪儿!
哞哞一听娘子要走,登时急了,身上的绒毛都跟着炸开,甚至隐隐有恢复原形的征兆。
可是因为裴玞太过善于法阵法器,隔绝了他们的灵气波动,以至于毕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家夫郎就在不远处。
它只管伸开臂膀,拥着自家孩儿,温声道:“再过不久,你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开不开心?”
东笙拍打着小翅膀,看上去很是欢喜。
但是刚刚还炸毛的哞哞却是愣在了当场。
裴玞惊讶:“毕方要有孩子了?”
陆离则是看着哞哞:“看起来你不知道。”
哞哞想说,自己确实不知道。
可是它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喜悦,紧张,惊慌。
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这个分明不是新手却因为失忆变成新手的爸爸微微颤抖。
而陆离已经摁着腰牌,和自家师尊禀报此事,然后就听那边传来了木剑相碰的声音,随后就听风鸾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安抚一下哞哞,”声音微顿,“还有,注意一下它的毛。”
这让陆离颇为不解,但是眼睛已经悄然看了过去。
然后,就像是毕方之前预言的那样,哞哞开始掉毛了……
裴玞吓了一跳,还以为哞哞身体出什么意外,急忙忙抱着它要检查。
陆离也伸手过来。
却不是检查,而是为了接住簌簌掉落的绒毛。
这让哞哞在惊慌之余生出了些迷惑:“你在做什么?”
陆离抬起眼睛,认真道:“不能浪费,收集起来,未来一年的伙食费有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