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贵卯是好人,他媳妇也是,前几年看他们孤儿寡母可怜,从地里收了点啥吃的,都会往他们家送点。
张翠花和王春生都走了,中午饭沈枳瑶也没含糊,听了王夏果了建议煮了红薯粥,又听了王秋收的建议炒了个辣椒段腌菜,最后再炒了一盘子阴苞谷,嚼得嘎嘣脆,口齿留香。
一直到晚上,张翠花才回来,眼眶红红的,说道:“人还是没救回来,这好好的一个人咋就摔下来了?平时身子硬朗得很,今天咋就踩滑了嘞?”
“妈,别太难过了。”
沈枳瑶低声劝道:“您也忙了一天了,吃饭了吗?灶台上备着饭呢!您去吃点?”
“不吃了,妈没胃口,只是回来给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别担心。我还得过去给孙二哥守夜嘞,这村里人少,我得跟着去守着。”
老人去世,村里人都会跟着家属守夜,直到下葬。
孙贵卯死得毫无预兆,他的媳妇孩子哭成一团,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只能靠村里人多帮衬些了。
“妈,我跟你一块去。”
沈枳瑶说:“春生哥应该也还没吃饭,早些时候煮的红薯还有几个,我拿过去给他垫垫肚子。妈您好歹吃一点再去,可别饿出个好歹来。”
张翠花知道沈枳瑶这是关心她,耐着性子吃了一碗饭,死活不肯再吃了。
落后农村的小路全是泥土路,一下雨就滑得很,好在张翠花拿着一根手电筒,不至于两眼一摸瞎。
沈枳瑶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谨慎,恨不得脚趾扣地,紧紧地把自己定在滑滑的地面上。
两家距离不算太远,也就三百多米,走过去却花了差不多十分钟。
雨停了。
但孙二叔家的院子里还全是水,村里人帮忙从各家各户挑煤灰或者从山上挑小石头来铺院子。
在院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大的铁桶,铁桶里是熊熊燃烧的柴火,柴火的边上围着一圈人,全都是过来跟着守夜的。
因为事发突然,还没棺材,村里人帮忙用两张大板凳和门板搭成简易的床,把孙二叔放在上面,身上盖着被子,脸上盖着黄色的纸。
沈枳瑶不敢多看,扫了一眼没瞧见王春生后,就转身走回了院子里。
张翠花跟孙二叔的媳妇在说话,两人一边说一边哭,沈枳瑶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人,刚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王春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怎么跟着过来了?”
沈枳瑶惊喜地扭头,就见王春生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上全是泥水,他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手里拿着一把扁担。
他刚刚跟着去山上挑石头去了。
沈枳瑶从斜挎的布包里掏出两个红薯,递到王春生的面前,说:“我想你在这里忙了一天,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怕你饿着,我拿几个红薯来给你垫垫肚子。”
“嗯。”
王春生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眼前这个捧着两个红薯,眸光闪亮地望着自己的姑娘,低声说:“等我一下。”
“好,我等你。”
沈枳瑶连忙点头,王春生转身走到一边去舀水洗手以后才抬脚朝沈枳瑶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红薯,一口就咬去一半。
应该是真的饿狠了。
但他就算这么咬一半,他咀嚼红薯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而滚动,丝毫不见急切,反而有种难以形容的……性感?
沈枳瑶被自己脑海中出现的这两个字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觉得自己要么是眼睛瞎了,要么是脑袋秀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