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唯一能让她静下来的地方是江湖,唯一能让她觉得温暖的人也是点刹楼的兄弟。
天色已经大亮,前院的酒坊已经有了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好像有过路的猎户来买酒,姚掌柜的声音远远传了出来。
楚若安还是没有睡意,倒是身边的海棠已经睡死,那张年轻而稚嫩的脸颊被初升的朝阳笼罩,宛如初开在春日里的花儿,娇嫩而又令人羡慕。
不多时,姚掌柜腾出了手,亲自送了早点过来,楚若安担心吵着海棠休息,便用眼神和手势示意姚掌柜和自己出去谈。
院子里栽着两株枣树,此刻已经有繁茂的小青枣高高挂在枝头上,光是瞧着那油绿色的光泽就令人胃口大开。姚掌柜与楚若安在树下的石凳上相对而坐,又亲自端了一壶热茶过来,神色有些尴尬:“兄弟们都性子粗,没有什么上好的茶叶招待堂主,不过属下已经吩咐小六子去城里购买些上好的日用品回来给您。”
楚若安举杯轻啜一口,顿时扬起晴好的笑颜,道:“很香的茶叶,哪里粗俗了?还有,我看这儿该有的都有了,就不要再去买什么东西了,小六子一个大男人四处去买女子用的东西,难免会引人怀疑。”
姚掌柜闻言,心中对楚若安更是喜欢不已。她时时处处都替兄弟们着想,而自己虽然出身富贵之家,又常年在皇宫那样精致繁华的地方生活,却一点都没落下有钱人的毛病,也难怪,被楼主看上的女子,必定是举世无双才对。
“堂主千万不要客气,这些事情小六子还是应付的来。再说了,虽然点刹楼经此一事大不如前,但现下江湖中也没人敢小看咱们,您是点刹楼如今唯一的在位者,自当该有在位者的架子才行。”姚掌柜边说边笑,之前的几分紧张不安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
“这些日后再说,城中可有什么情况?”
楚若安一直放心不下周洛安的决定,若是自己一个人倒也不担心,只是终究还连累了海棠。
姚掌柜捋须想了片刻,神色复杂道:“城中什么情况都没有,宫里也安静得可怕,不过属下放在宫中的眼线黎明时分倒是传回了消息,说是周洛安身体不适没有早朝。对于海棠的消逝,温公公一直很挂心,最后竟是皇后出面解决了事情,但到底皇后是怎么说的我们还不得而知。”
说完之后,他又拧眉道:“也不知这消息是好是坏。”
楚若安凝神思忖半晌,幽幽分析道:“我只是担心周洛安,赫连冰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自会想法子掩盖我与海棠的消息,这个暂且不必担心。”
“嗯。”姚掌柜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安然不少,不过旋即他再度挑眉望来,目色俨然比方才更要沉重,“对了,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讲。”
楚若安将茶杯握在掌心取暖,看到他心思沉重的样子,也忍不住心生不安,追问道:“什么事?”
“这……”姚掌柜挣扎半晌,还是咬牙道,“属下已经打听到了萧风萧堂主的下落,之前拍人去请了好几次都被他拒之门外,所以……”
“萧风1楚若安喜极而泣,胸口升腾起巨大的欢喜和失而复得的温暖,“你们找到他了?他有没有受伤,他在哪儿,又为什么不肯接受你们的邀请?”
楚若安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让姚掌柜不免有些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抬手挠了挠后脑,慢慢说道:“他在药王谷,那里地势险峻,加上萧堂主又在外面设了九宫八卦阵,咱们的兄弟没有一个能进得去的。听说,他在那场大火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可是没人知道他伤在哪里……”
“受了很严重的伤?”楚若安就听到这几个字,顿时便觉得头晕脑胀,双腿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无力。
萧风……
不等姚掌柜再次开口,楚若安便盈盈望着他,急切地说道:“让我去见见他,我亲自去,现在就动身1
“堂主,这……”姚掌柜知道她和萧风师出同门,而且师兄妹感情一向好得不得了,他就是担心楚若安知道了萧风的情况会承受不住,可是不说的话他憋在心里又很难受,“事情也不急在这一两日,您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身子可是会受不住的。”
姚掌柜的担心不无道理,她的确是从知道周洛安是始作俑者的那一刻开始就呆呆想了很久,莫说睡一觉,恐怕连眼睛都没闭上过。
“我还熬得住,若是不能亲眼看看萧风,我更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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