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接班人之间的纠葛真真假假很难说得清。
不过在法庭上也确实看得出一丝端倪,赵择木进庭的时候,布鲁尔·曼森目光一直落在全息屏的照片上,过了好半天,直到巴德已经开始询问赵择木了,他才不紧不慢地把目光移过去。
显得对赵择木看不上眼。
而赵择木之所以站上证人席也很简单,因为他在陈章的作案时间范围里,曾经在窗台边看见过陈章的手。
“是这样抓了一下墙边的水管柱吗?”巴德演示了一个抓握的动作。
赵择木摇了摇头,换了一下方向,“这样抓的。”
“抓了多久?”
“几秒吧,四五秒。”
“你能肯定那是辩方当事人的手?”巴德问道。
赵择木平静地说:“因为那只手食指上带了一个戒指状的智能机,环上有个圆截面,截面上有两道很显眼的横线。当然,我只是看到了这一点,事后的警方调查证实了别墅内除了陈章,没有人的智能机是那样的。”
巴德放出别墅那片窗外的照片,就那个结构来说,如果陈章要从二楼窗台到一楼,并且尽量压低声音的话,确实需要抓一下那根水管缓一下力。
而那只手刚好是在陈章可能的作案时间范围内出现的。
巴德很快问完了问题,询问权交到了燕绥之手里。
“赵先生。”燕绥之起身跟他打了个招呼。
赵择木有一瞬间的怔愣,也许他之前就知道给陈章辩护的是谁,但是真正在法庭上看见还是会有点微愕,不过他很快收起了表情点了点头,“你好。”
“你在窗边看到了我的当事人陈章的手?”
“刚才已经说过了,是的。”
“露出了多少?”燕绥之问道。
赵择木愣了一下,又在自己的手上比划了一下,小臂一半的样子,“这么多,因为是这样绕过来握着柱子的,能看到一部分袖子和手腕。”
燕绥之点了点头,“我之前听过一句话,不知道有没有记错。赵先生你有夜盲症是么?”
“是。”赵择木想了想,甚至还自嘲地笑了一下,“这点甚至还有医学鉴定书。”
当时别墅的所有人都被要求做了这种鉴定。
“夜盲……”燕绥之重复了一遍,又问:“那你是怎么看到窗外景象的?”
赵择木不慌不忙地应答道:“当时我的房间还开着灯,光线足以让我看清窗户近处的东西,那根水管恰好在范围内。”
“看得很清楚?”
“对,很清楚。”
“你当天腕上有没有出现什么身体不适的情况,诸如头晕?”燕绥之道,“我没记错的话,那两天你基本在卧室里修养。”
赵择木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其实已经没有生理上的不适了,在卧室呆着不出去只是潜水出事后,我有点后怕,心情不太好,怕影响其他人。”
燕绥之又问,“那天晚上别墅里在办聚会,你当时有喝酒吗?”
“你是说看到手的时候?”赵择木摇了摇头,“没有,在下楼参与聚会前我一滴酒都没有碰,事实上后来下了楼我也没喝酒,乔让人给我送的是果汁。”
“所以整晚你都非常清醒,没有任何头晕之类的不适症状影响你所看到的东西?”
“对。”
赵择木说得非常笃定。
燕绥之点了点头,然后将刚才巴德用过的视频点了重新播放。
那是当时劳拉拍摄的视频,那时候的顾晏和燕绥之已经上了返程的飞梭,当时顾晏收到这个视频的时候还给燕绥之看过。劳拉当时录了视频除了给他们传了一份,就再没打开过。原本打算等聚会结束发给众人,结果当夜就碰到了曼森的意外,这个视频直接被警方收录,没再让其他人看过,直到现在才作为辅助证据资料放上法庭。
燕绥之直接将进度条拉到后半段的某一个点,视频里,赵择木刚被格伦他们几个从楼上骗下来,后面还跟着陈章,两人到了大厅之后,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陈章很快被另一帮人拉过去聊潜水方面的事情,能听见视频里隐约问了一句水下发生事故怎么样才能自救之类,可能也都是被当时的潜水事故吓到了。
而另一边,赵择木始终坐在那个角落看着众人闹。
这一幕发生在偌大视频的一个角落,又因为屏幕中其他地方依然在群魔乱舞,闹声太吸引人的注意力,以至于这个角落很容易被人忽略。
燕绥之非常干脆地把视频直接拉大,让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情能够充满整个全息屏。
法庭上的众人能清楚地看到,乔安排的服务生端着一个圆盘入了镜,圆盘上放着几杯饮料,他在赵择木面前一步左右停住,然后弯腰微笑着问了句:“喝什么?乔少爷让我别拿酒,这里有梨汁、苹果汁和……”
声音被背景的笑闹盖过了大半,但从赵择木的口型也能看出,他要了苹果汁。
紧接着,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服务生将杯子递过去的时候,赵择木伸手抓了个空——
他的手在距离杯子还有两三公分的地方握了一下。
服务生显然也是一愣,接着赵择木揉了揉额头,冲服务生笑着说了句什么,显得有点抱歉。
服务生又摇了摇头,说了句“没关系”之类的话。
这一次,赵择木伸手抓得非常慢,快靠近杯子的时候,他的手指就有点迟疑,似乎是摸索犹豫了一下,才又朝前伸了一点。
服务生可能有点看不下去了,直接将杯子放进了他的手里。
燕绥之非常混账地将这一段来回放了三遍,然后问赵择木,“你刚才非常笃定地说,整晚状态都非常好,没有饮酒,没有头晕,没有任何会影响所见的不适症状……”
“那么,这一段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