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谁打在身上,所以不致受内伤,可是就凭这一震之力,两下里全得退出这么远去,在武功稍弱者,绝难禁受。
慈慧禅师和慈云庵主全相对着落在罗汉束香桩下,依然是双掌合十,互相一拜,可是骤然落地,谁也没敢开口,不敢出声。这正是内家功夫动手后,是要保全中元之气。不过这一来,把抱月回廊上所有的群雄全吓着了,没有不变颜变色,各担心着自己人怕要受伤。那位活报应上官云彤这次更可恨了,他竟象看热闹似的,高喊了一声:“好!这才叫功夫呢!不打不相识,红莲白藕,原是一家,这回有什么怨,全可以解了。”他这句话把鹰爪王急得扭头拦阻道:“上官老师,口头可要谨慎。庵主可不是能玩笑的人。恕我王道隆口直。”这位活报应上官云彤把大旱烟袋的铜锅儿往鞋底子上磕了磕,毫不介意的好似没听见,绝不以鹰爪王的话为忤,可是侠尼的门弟子一个个全怒目的看着上官云彤,深怪他口角无礼,只是震于他的威名,不敢如何他。
这时慈云庵主往后退了两步,气已纳丹田,少林僧那里也恢复了常态,彼此互相一拜。慈云庵主可自己要保全威名,没毁在罗汉束香桩上,已是十分侥幸,遂开口说道:“禅师的武功造诣,贫尼十分折服,我们后会有期。”这种地方,这种讲法,就是慈云庵主不失掌门人的身分。遇到这种时候,依然要本着谦和,自己表示知进知退,绝不作口头之争,意气用事,甘于退让表示不能再较量别的功夫。少林僧听到慈云庵主这种话,也只答了声:“承庵主掌下留情,我们只好再会了。庵主请,老衲是舍身而来,不把这副臭皮囊扔在净业山庄,是不肯退去的,他日有缘再向庵主面前领教吧!”侠尼慈云庵主从鼻中“哼”了一声,说了声:“愿禅师得佛祖的大慈悲,大解脱,贫尼无能,甘拜下风。”说罢这话,转身移奔回廊。可是这时万柳堂和淮阳派掌门人全降阶相迎,鹰爪王忙低声问:“庵主,怎么样?”慈云庵主答道:“师兄,不必挂念,不妨事。”鹰爪王一见少林僧这时还不往下退,不禁怒焰陡炽,向慈云庵主一拱手说了声:“庵主到回廊上休息,小弟会会这少林高僧。”慈云庵主到这时也不好拦阻,只好自己往回廊上走去。可是万柳堂忙横截着鹰爪王说道:“师兄,还是先不必动手,让小弟我来和他见一阵。”
他们所谈的地方,前面已经说过,离着北面花棚前很近,少林僧慈慧禅师更在这时发话,向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招呼道:“清风堡主,敢是要来赐教么?老衲已险作慈云庵主的掌底游魂,但是痴心妄想,一息尚存,仍想在武林名家面前领教一招,就是老衲再堕入九幽地狱中,也甘心瞑目了。”鹰爪王被他这几句话,引逗得越发火起万丈,再难忍耐。就在这时,凤尾帮的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见淮阳派掌门人已经下场子,自己身为凤尾帮主,哪肯甘心落后?何况少林僧慈慧禅师三打束香桩,这次和慈云庵主动手,庵主是掌西岳派的武林名手,出名的掌底下厉害,少林僧是不是已吃着亏,不肯示弱于人,强自挣扎着不肯退下来?他不论和凤尾帮中人有什么关系,和自己有多大的交情,总算助拳的朋友,自己哪好不体谅人?遂赶紧从南面回廊外,匆匆走下来。
武维扬这一动身,跟下好几位香主。那天南逸叟武维扬更不容鹰爪王答少林僧的话,忙在身后招呼道:“清风堡主,敢是要一试身手么?武维扬久怀着瞻仰淮阳派独步武林的绝技,我不揣简陋,愿在堡主面前领教一二。”这正是:双雄会斗,鹰爪王大鹰爪力、三十六路擒拿法酣战武维扬,几乎把淮阳派三代的威名,断送在凤尾帮主之手。
这时抱月回廊上北面所站的一班群雄,也相继的走下台阶。那位傲慢无礼、放荡不羁的活报应上官云彤,这次他倒和别人一样,不肯标奇立异了,竟随着走下抱月回廊。他这身打扮,和他这分相貌,以及行似冬烘的一步三摇的走法,若不是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任何人也得笑出声来,不过现在谁也不敢答理他,谁也不敢笑他,更因为掌门人这一出场动手,胜败立分,生死之判,为眼前的事担心还来不及,谁还有那闲情看他、搭讪他?可是上官云彤却不肯饶人,擎着大旱烟袋,一边迈着四方步,一边自言自语的,也不知他是对着谁说:“这可得看看,一个是领袖凤尾帮的龙头帮主,名满天下,有一身绝技,为武林中没开过眼界的本领;一个是掌着淮阳派武林正宗门户的大鹰爪力,抓上人是骨断筋折,三十六路擒拿法,神出鬼没,这个热闹不看,哪里再去找?错过了这村,找不着那个店,好机会别放过去。”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还回头招呼:“你们还在那里愣着?这个热闹不看,你们这辈子算白来了。”万柳堂回头瞪了他一眼,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没肯说出话来,心说:“这到了什么时光,你还跟着这么捣乱,你这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可是万柳堂这一看他,反倒招出他的话来,向万柳堂一笑道:“续命神医,归云堡主,我说这话不是么?”
万柳堂此时真是哭不得笑不得,心说:“我们中燕赵双侠,是出了名的游戏江湖、诙谐现世的人物,也没有象你这么无赖过。”可是不好不管他的话,因为他也是助拳来的,遂没好气的答了声:“好!看吧,还有最热闹的在后头呢!上官老师你算来着了。”说完这话扭头不再答理他,赶上掌门人。这时淮阳派掌门人,凤尾帮主武维扬及两派的群雄全聚在花棚前,束香桩的南面,少林僧慈慧禅师也从罗汉束香桩的东面绕了过来,向淮阳派掌门人叙礼答话。这一聚在一处,才演出双雄不并立,鹰爪王竟险些丧命在束香柱上。
鹰爪王见凤尾帮龙头帮主武维扬向自己招呼,明是要替代少林僧来和自己较量,哪好不把礼貌当先,回身抱拳拱手道:“武帮主,敢是有意赐教么?”
天南逸叟武维扬来到近前,拱手答道:“武某见猎心喜,要在淮阳派掌门人的面前,瞻仰瞻仰你这独步武林,威震江湖的擒拿法、大鹰爪力,王老师肯赐教么?”
鹰爪王含笑答道:“武帮主,你也太客气了。我们从淮上清风堡不远千里来到浙南,承你武帮主不见弃,许我们入十二连环坞净业山庄,观光十二连环坞净业山庄的堂奥,这是很欣幸的。我们来意正是为一会风尘奇士武林名手,好事的我们也得在这里长长见识,凤尾帮是藏龙卧虎之地,成名露脸的人物,风尘不容见的异人,我们在这里全会着了,既入宝山,哪能空回?所以在这位少林高僧大展身手之下,叫我王道隆欣喜欲狂,我所以不揣冒昧的赶来领教。武帮主现在既肯赐教,我王道隆尤觉荣幸,武帮主怎样赐教,请明讲当面,我王道隆在武林中徒有虚名,没有甚么真实的本领,武帮主你若拿出过分高深的功夫,我还许不敢领教呢!”
天南逸叟武维扬微微一笑,向鹰爪王道:“王老师,我们不必作口头的谦虚。武维扬身为凤尾帮龙头主舵,王老师是淮阳派的掌门人,你我身为坛下、门下领袖,各尽所长,好在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这位老禅师已经讲到头里,三阵赌输赢,掌震古灯檠和罗汉束香桩,已然有他们几位较量过,我们再学步邯郸,没有什么意味,可是武维扬绝不能在这三阵以外再出花样,王老师淮阳派的竹刀换掌已经是成名的功夫,比起这少林派的罗汉束香桩谁难谁易,我武维扬不敢批评!我现在打算咱们在这罗汉束香桩上用简捷的方法,只在这上面互换三掌。我的话还说在头里,这少林派不是我嫡传的功夫,罗汉束香桩我不只于没下过功夫,我不怕老师父们见笑的话,我根本就没练过。我是一个旁门别派出身,比不了别人的正大门户,我也不必提我的出身派别,好在凡是武林中的朋友,对于‘轻功提纵法’是必有的锻炼,那么我们上这罗汉束香桩,量还不致于闹出笑话来。我们也不必尽自耽搁,我们只换他三掌,过这三掌是要实接实架,我武维扬是舍命陪君子,我要尝尝王老师大鹰爪力的力量。王老师的鹰爪力是江湖闻名,有多年的锻炼,有独得之秘,净业山庄一会,你若不施展出来,岂不叫我们失望?”
武维扬这话说得非常狂妄,可含着十分狡诈。的确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的大鹰爪力实具非常威力,尤其是他当年败在凤尾帮要命郎中鲍子威手下,自己困在店中,被杨文焕所救,忍怒含羞回转清风堡绿竹塘,实在有十年的苦练,这种掌力出来哪会不厉害?只是这夫南逸叟武维扬狡恶十分,他深知大鹰爪力的厉害,可是他更知这种掌力只能在地上用,就没听说过练这种重手的掌力,能够在轻身术里头施展,从有武术以来,从有鹰爪力功夫以来,没听说有这么练过的,他这不是故意取巧,故卖张狂!
鹰爪王是愤怒十分,他点出来,自己身为淮阳派掌门人,怎好不接?冷笑一声,向武维扬说道:“武帮主,你这分聪明灵慧,已经胜过我王道隆,不用比较功夫,我已甘拜下风。武帮主你肯舍命陪君子,我王道隆岂能不识高低,拂了你武帮主的盛情。不过我这大鹰爪能在你武帮主面前施展不能,你我心照不宣,各人明白好了。”这时活报应上官云彤在身后答话道:“这回我们算是真来着了。亘古未闻,活到八十岁没见过的本事,全在净业山庄看到了。有这出奇的人,就有这出奇的本领,有这高明人点出来,就有这高明人接受。我们冒充武术家的零碎们开回眼吧!别耗着,赶紧练,你们两家一反复,我们算白来了。”
天南逸叟武维扬听他这些话实在不顺耳,分明是在骂自己,面含怒色,半转身躯,向上官云彤说道:“上官老师,你我全是武林中人,何况你是成名的侠义道,此次来到十二连环坞,不啻给我凤尾帮脸上贴金,凡是我凤尾帮坛下弟兄,没有不想着一瞻仰你上官老师一身绝技的,尤其是你以双环震辽东成名。我武锥扬见闻虽然简陋,可是我知道你那对独步江湖的子母离魂圈江湖上没遇见过敌手,我武维扬正还要向你领教领教,现在淮阳派掌门既然下场子赐教,他身为群雄的领袖,我哪好不赶紧接待?我武维扬所划出的道儿,上官老师认为不合,何妨作为罢论?上官老师肯来赐教,何妨下场子先试两招?我们的事先放在一旁,我武维扬身入江湖四十年,生死不足惜,不愿受人侮弄,上官老师你以冷语相讥,叫我武维扬脸面何堪?”
武维扬这次所说的话,面色既难看,话是一丝不客气,群雄相顾失色,认为和淮阳派掌门人翻不了脸,非和这位上官云彤翻脸不可了。哪知这活报应上官云彤依然是面色不变,如无其事,也不急也不恼,旱烟袋在手中正满锅子装起烟来,用火石打着火绒子,接在烟锅上,用力吸了两口,喷出一缕轻烟,向武维扬点点头道:“武帮主真是高明。我上官云彤乃是武林中滥竽充数的一名小卒,在江湖道上更是遭那势利小人的冷眼,心直口快,更遭到江湖上的反感。我自以为用那不成派别、没有师承的怪家伙,可以到处蒙事,哪知来到十二连环坞,武帮主麾下的两个小孩子的两条九连环,叫我上官云彤从头顶凉到脚跟,我知道我准不成了。我那把家伙,在净业山庄别打算再蒙事了,只有在这里多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武帮主你的金龙鞭是你威镇天南的唯一法器,也真是武林中的绝学,我们还没开过这个眼。现在武帮主你想叫我上罗汉束香桩,我上官云彤没有那么大本领,我不怕现世,我上去,准保连两个脚板全给你们踩碎了,这倒省事。武帮主,你别跟我上官云彤过意不去,我这破车不便碍好道,你们这一位是武术名家,一位凤尾帮主,两雄较技,为武林中留一番佳话,只为我一番多口,倒耽搁了你们大事,哎呀!我太煞风景了。”说完这话,他再也不看那武维扬,一步三摇的,向那罗汉束香桩的边桩走去,好象欣赏着这束香桩的布置。把那武维扬气得几乎炸了肺,别人真有认为这活报应上官云彤形同无赖。
可是天南逸叟武维扬绝不肯轻视他,耳中早有这么个人,实是个扎手的人物。“嗯”了一声,暗中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倒要会一会他。回头来向鹰爪王拱手道:“武某对于这位活报应上官大侠,久仰侠名,今日竟肯驾幸十二连环坞,我正想在他面前求教,他又这么秘术自珍起来,叫我武维扬好生失望,只好还是先向王老师请教了。”这种地方武维扬空是英雄一世,算是栽在了净业山庄。凭武维扬那么大身份,竟自这么甘心的受人侮辱,仍然想用这种刁狡的手段来取最后的胜利,鹰爪王听得活报应上官云彤这番话,奚落得够刻薄的,武维扬虽是反口相讥,他依然要和自己较量这束香桩换掌,这实在失了你武维扬的身分了。遂冷笑一声道:“既是净业山庄,群雄会上有分,就不会不一露身手。上官老师他还不致过于吝惜他那一身所学,武帮主请你赐教吧!”武维扬答了个“好”字,向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一拱手,腾身而起,身躯快似飘风,轻如落叶的落在罗汉束香桩上。鹰爪王脚下轻轻在地上一点,双掌在胸前平按着,掌心向下,微微的交错着,左掌在前,右掌在后,肩头不摇不动,身躯只拔起三尺多高来,平纵出去,轻轻往束香桩上一落,身躯稳若泰山。
这两个武林名家,往束香桩一落脚,更不再答话,各沿束香桩的边锋盘旋疾走,步眼全是一样轻灵巧尖。这两下好似商量好了,谁也不急于动手,在这束香桩上往复盘旋,纵横交错,这种地方使下面看的人莫不惊叹。这两位领袖人物,对于轻功提纵术全有精纯的造诣,在上面这种身势展动,轻快处如蝴蝶穿衣,稳捷处如行云流水,两下里全是全神贯注。两下的动作全是不谋而合,往返盘旋了三四周,各取了中锋;天南逸叟武维扬从西转过来,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由东往西,逼了过去。这次两下里谁也不再闪避,往旁处错,两下直挤到当中,间隔还有两根束香桩,鹰爪王左脚往右边的束香桩一点,是微差着半步,口中喝了声:“帮主赐招。”随着话声双掌翻出,斜往右打去,这一式是“金蛟剪”的打法,迅捷沉实,掌力挟着劲风,往武维扬的胸肋打去。
天南逸叟武维扬在换第一式掌,也不愿意接鹰爪王的正面掌力,他在两下一接近时,脚下虽没往左换桩,可是他是右脚点的当中这棵束香桩,已给自己留了退步,在鹰爪王的话一出口,他的身躯往左一拧,左脚往左一探,双掌是“横架铁门闩”和鹰爪王的双掌迎了个正着,两下的掌风一接,这可不用实在的把双掌真打上,两下的掌力往一处一合,互相往回下猛一撤,在他们两下里,已知对方的力量,鹰爪王往南,天南逸叟武维扬往北,背道而驰地盘旋下来。可是同时全是走到边锋,仍然是原旧的方向圈回来,二次会合一处,一个是面向西北,一个是面向东南,这次两人是正对面,鹰爪王这次是两脚双点束香桩,气纳丹田,抱元守一,身临切近,武维扬也正把身躯欺近过来,这次武维扬手底下比鹰爪王还疾,没肯再容鹰爪王发招,他的左脚在当中一点,欺近了鹰爪王的面前,右掌猝然往外一撒“云龙探爪”往鹰爪王“华盖穴”便击。鹰爪王这次却用擒拿法,右掌翻出“金丝缠腕”掌风往上斜着一穿,用掌缘一搭武维扬的脉门,剪他的腕子,那武维扬哪会不识得这种手法的厉害,右掌猝然往回一撤,右掌猛然从下面翻出,身躯往后一塌“毒蛇寻穴手”向鹰爪王的丹田打去,这一掌打的是正面,力量是非常足。
鹰爪王猛然左脚微微的在束香桩上一动,右脚横着往左踢出去,左掌往上一穿,右掌是原来金丝缠腕的掌式,往下一沉,擦着自己的右胯劈下去。“金雕展翅”正找武维扬这一掌,两下的掌力这次完全算接上。武维扬把掌势往外一翮,两下里头,力量往一处一合,武维扬的这条左臂已被鹰爪王荡开,可是鹰爪王同时身躯也被他的掌力震动,各自越过两棵柱去,方把身势收住。武维扬暗暗惊异,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名,淮阳派的掌风实有惊人的本领,自己若不是在罗汉束香桩上,还真未必是他的敌手,暗作主张,要以巧技来胜鹰爪王。鹰爪王在第二次这一换掌,一招分两式,两下里彼此实在的较了掌力,也是暗自惊心,这天南逸叟武维扬果然名不虚传,他这种掌力招术,施展出来,实不是平常的武功所能应付,既已和他约定连换三掌,这最后一式也就是生死关头,自己也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不猝然动手。两下里在罗汉束香桩上,仍旧盘旋开,这可不是故意的延宕,两下里是同一的心意,要蓄足了力量,在一击之下,要分两下的胜败输赢,这种地方谁也不肯再稍微留情,稍存忠厚,顾不得什么叫江湖道义,谁输了招,就算一败涂地,全存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意,在这罗汉束香桩上,一往一来的又盘旋了两周。
这下面所有看他们打束香桩的人,全因为关系着两派的存亡荣辱,全是惊心动魄的替束香桩上这两位领袖人物担心,全是离开束香桩数尺远,注目的看着上面没有一个出声移动的。一座净业山庄,虽有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只有阴沉沉的天空,电光一闪闪的,雷声隐隐,和那花棚树木被风摇动的声音,点缀这紧张的场面。可是内中却忙了一个人,正是那位大家全十分讨厌的活报应上官云彤。大家全因为他说话无情无理,不是开玩笑,就是骂人,不只于凤尾帮这边人不肯答理他,连淮阳、西岳两派,全不敢招惹他,何况这时大家全注意到动手的人,更没工夫理会他。这上官云彤擎着杆旱烟袋紧欺到束香桩前,这才要暗运“玄鸟划沙”、“孔雀剔翎”的重手法,暗助鹰爪王,保全那淮阳派掌门人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