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卢象升所奏,免了户部尚书侯恂、刑部尚书郑三俊的死罪,崇祯再去看他的朝臣们,这些熟悉的面孔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不,准确地说,他们还在跟过去一样讨好地笑着,但崇祯分明已看到了他们的内心,或愤恨或虚伪或狰狞……
崇祯心里不由一阵厌恶,努力地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事实却是,居然找不出一件能够让自己高兴的事儿,而且一连数日都找不出。
这日,正为此而泄气,王承恩匆匆进来道:“启禀皇上,通奴又在大举来犯。”
崇祯一惊,忙问道:“过边境了吗?”
王承恩道:“还没有,卢象升正严阵以待呢。”
崇祯慌乱地道:“马上调兵勤王,还有,让朕的那些皇亲国戚们再捐献点儿粮饷吧,告诉他们,朕才是他们的依靠,朕的江山没了,他们也不会好过,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
王承恩道:“卢大人的奏疏中并没有提及援兵和粮饷的事儿,是不是待卢大人提出来再决定?”
崇祯不敢置信地道:“他果真没提?”
王承恩道:“没有,都快一个月了。卢大人一向运筹帷幄,若是需要,必会提及。”
崇祯动情地道:“是啊,象升不愧朕之依靠,国之柱石。唉,朝廷若能多几个似象升这样的柱石,朕还有啥可虑的?”
说着,蓦然又记起杨嗣昌来,道:“杨嗣昌现在到了哪儿?”
王承恩道:“杨嗣昌三疏推辞不成,接罢圣旨,直奔京师,估计快到了。”
崇祯道:“好,待其到了,马上通知朕,朕要马上召见他。”
杨嗣昌昼夜兼程到得京师,未及安顿好,崇祯平台召对他的圣旨就到了,杨嗣昌虽累的不行,还是匆忙进了宫。
崇祯已在等他。
杨嗣昌边走边端量着他:一身便装,一脸疲惫,见自己来了,稍稍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笑,缓缓地站了其来,未曾留意一只缝补过的内衣袖子,不合时宜地露了出来。
杨嗣昌的眼里登时夹了泪,快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臣杨嗣昌叩见皇上。”
崇祯忙双手扶起了他,道:“朕今日便装见爱卿,就是想跟爱卿好好聊聊,爱卿不必拘礼,去坐吧。”
杨嗣昌依命去坐了,但见他仍然站着,忙从怀里掏出自己精心写成的,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崇祯伸手接了,边看着边去坐了,却又极随意地合上,道:“说说吧。”
杨嗣昌道:“以臣看来,目前我们共有内外两股敌人。针对这两股敌人,臣进行过认真地研究,臣以为须当综合施策,方能奏效。
如何施策呢?其一,攘外必先安内;其二,足食然后足兵;其三,保民方能荡寇。”
“岂止两股?哼,那些扯皮不清的朝臣应该也算,还有老天,偏就灾荒不断。”暗想着,崇祯“哦”了一声,颇感兴趣地道:“说来听听。”
杨嗣昌道:“臣以为,天下大势好比人的身体,京师是头脑,宣、蓟诸镇是肩臂,黄河以南、大江以北的中原之地是腹心。
如今形势是烽火出现于肩臂之外,乘之甚急;流寇祸乱于腹心之内,中之甚深。
外患固然不可图缓,内忧更不能忽视,因为它流毒于腹心,如果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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