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忠道:“不然还能怎样?闯王对俺老张不薄,俺老张不能忘恩负义。”
徐以显冷笑道:“对你不薄?哼,比之李自成若何?”
说完,也不待张献忠回答,接着道:“自然不如。知道吗,他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来跟咱们会和,就是为了给李自成突围赢得机会。
这是什么居心,为了李自成,竟把官兵引向了咱们。别不信,据密探回报,洪承畴已经把祖宽、李重镇的骑兵调到了关中,正准备对咱们开刀呢。”
张献忠半信半疑道:“李自成果真没跟着来吗?”
徐以显道:“他怎么会跟着来呢?估计他现在应该已经突出重围了。”
张献忠“哦”了一声,迟疑着道:“我等该当如何处置?”
徐以显道:“派李定国前去接了,好酒好肉地款待,也算是闯将尽了自己的仁义,日后议论起来,不致于让人说闯将丢了义气。
闯将且只管以去部队巡察或者醉了酒为名,坚决不去见他。闯王这人脸皮薄,三番两次之后,自会离去。
待其离去,闯将不妨装作悔之莫及的模样,派人追上去,假意挽留。他必不肯留,闯将再送人马钱粮,他肯定也不会收。
如此的话,闯将既可以解脱他的束缚,又能让之为咱们牵制官兵,减少咱们的压力,可谓‘一箭双雕’。”
张献忠极不自信地道:“这样合适吗?”
徐以显坚定地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别无他策。”
张献忠闻言,虽觉得不妥,却还是依徐以显之计而行。
闯王高迎祥不知其盘算,闻得已跟其接上了头,不无兴奋地道:“咱们跟献忠会和,不仅仅要藉此休整,更重要的还是要调动官兵,打破官兵的计划。事实也是,咱们的目的达到了。”
说着,稍顿了顿,又道:“稍作休整之后,我等即复入湖广,跟献忠、自成形成牢固的铁三角,誓死打破官兵的清剿。”
话音刚落,李定国等已率部迎了过来。
闯王高迎祥知道,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孙可望等四人均打小就跟着张献忠,被张献忠收为义子,他们完全能够代表张献忠。所以,也不客套,随了他径直进了张献忠的中军大帐。
酒宴倒是布好了,张献忠却不在!这可是之前所从未有过的!
闯王高迎祥一愣,未及说话,郝摇旗等已纷纷怒道:“张献忠这狗东西长本事了,居然连闯王也敢不见了?”
听郝摇旗等出言不逊,李定国心里亦是大怒,却还是忙近前冲向闯王道:“父帅原一直在等闯王,无奈下面闻知洪承畴调了骑兵来,心生恐惧,闹出点儿事来,父帅不得不亲自赶去处置,父帅临去时曾再三叮嘱,要定国一定招待好闯王一行,待父帅回来相见。”
闯王心里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反而平静了许多,见郝摇旗等还要再闹,忙制止了,道:“公务要紧,张闯将既然忙,我等就再等上三天。”
说完,率先去坐了,大快朵颐起来。
郝摇旗等见了,不好再闹,也跟着去坐了。
如此一晃就过去了三天,张献忠自然还不见踪影,郝摇旗等欲再闹,闯王高迎祥道:“别闹了,咱们走吧,走之前,命人转告张献忠,义军之间虽互不统属,彼此呼应还是应该的。”
说着,已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