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身上冒了大汗,李自成才勒住了马缰,道:“不对呀,难道错了方向?不然,行了这么久,总该遇上了吧?”
经了他这一提醒,众人皆以为然,纷纷道:“这方向正是探马所指引的方向,没错啊,怎么就没有遇上哪?”
正奇怪,但见迎面一队人马如飞而来,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见是他们,纷纷落马,痛哭失声。
李自成识得,来者乃是袁宗第和刘体纯所部。袁宗第和刘体纯两个都是李自成起兵的老弟兄,这次随张存孟出征。见他们如此,李自成知事有变故,心里一紧,忙问道:“怎么了?”
众人忙止了哭,袁宗第愤愤不平地道:“真是大开眼界了,似这等打仗,咱当真是闻所未闻哪。真的,攻城毫无章法,撤退章法毫无,遇到了伏击,不去指挥调度,自顾逃跑,跑不掉了,索性就投降。”
李自成虽已有所准备,却还是一惊,道:“莫非他投降了?”
袁宗第道:“哼,不仅投降了,还亲手杀了双翅虎,献了紫金龙,似这等人,怎么就那么多人肯信他?”
李自成“哦”了一声,未及说话,田见秀已接话道:“连年灾荒,官吏再趁机盘剥,人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如今的陕西就如同干柴,掉一个火星子就能烧起来,更何况他起来振臂一呼呢。”
众人还欲再说,李自成已道:“大家不要再数落他,他死定了。”
刘体纯奇道:“您怎么就知道他死定了?据逃回来的人说,洪承畴绑了他,他还在叫嚷着要见杨大人。洪承畴哪里肯听,在半路上就杀了他。唉,他也算英雄一时了,那真叫惨哪。”
李自成闻言,叹道:“唉,我曾无数次地劝过他,遇到了洪承畴千万不要投降,他怎么就不听呢?”
袁宗第道:“他怎么会听你的呢?哼,你别看他嘴上说的好听,就因为大伙肯信你,这一路上,他可没少说您的坏话哩。”
对于张存孟的不满,李自成早有感觉,却不想竟会如此,闻言,不由自主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存心要听听大家的看法,便佯作沉思着不说话。
党守素道:“似这等人,死就死了,不去说他了,还是快议议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众人闻言,纷纷低了头去想。无疑地,每个人都想到了办法,却又都自觉不可行,自行否定了。
如此,气氛难免便显得闷了些,田见秀清了清嗓子道:“既然陕西要变天,咱们不妨也东渡黄河,去山西跟王自用、髙迎祥等会合,抱团发展。前些日子,‘黄虎’张献忠兵败于清涧县后,也去了,现已成为盟主三十六营中最强劲的一个营。如此看来,抱团发展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田见秀为人仁厚,从不多说话,只要他开了口,必已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的话音刚落,李过立即接话道:“对呀,抱团发展,看官兵还怎么施诡计?”
说着,见袁宗第、党守素等一班老弟兄一齐点头,又不无卖弄地道:“明说了吧,咱们去会和比黄虎子更有优势,那个叫髙迎祥的大英雄,乃俺远房的舅爷呢。”
说完,拿眼睛瞅着李自成,要李自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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