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随便赏赐?”
周后心里欢喜,却依旧那么躺着,嘴上坚持道:“皇上还是另赐他人吧,臣妾恐怕享受不起。”
“必是朕伤她太狠了。”崇祯暗想着,大失所望,抬眼去看周后的贴身宫女。这宫女也正看他,崇祯无奈地以目示意:果如你所言,你说该怎么办吧?
这宫女用力地摇了摇头,冲周后使了个眼色,而后也以目示意:奴婢也不知道啊,皇上应该明白的。
崇祯当然明白,只是不愿,见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暗自咬了咬牙,道:“朕已经了解过了,田妃确实做出了不少不堪之事,原该予以惩戒,皇后做的没错。
可是,这个,这个田妃居然又颠倒黑白,害得朕误解,伤了皇后,更不应该轻饶。
但念及田妃也曾尽心地侍奉朕,朕决定,关田妃的紧闭,罚她到省愆阁旁边的启祥宫去闭门思过。”
说罢,又放低了声音,带着哀求的意味,道:“皇后看如此可好?”
“堂堂一国之君,他竟能做到这样!”周后大为感动,慌忙起身谢了恩,接过贴身宫女怀里的貂裀,小心翼翼地放好了,才接过一宫女递过来的粥,未及吃,突然背过身呕吐起来。
崇祯刚长舒了一口气,正想着该说点儿什么,不想她竟这样,急忙过来,边轻轻地帮她捶着背,边再三地问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周后努力忍住了,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都是做过两次父皇的人了,居然连这个也不懂?”
崇祯稍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不敢置信地反问道:“当真?”
周后知道,怀隐王朱慈烜早殇,赶巧通奴军袭扰京城,崇祯连悲伤都顾不上,这无疑已成了崇祯永远的心疼。因此,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后骄傲地用手轻轻抚了抚腹部。
崇祯喜极若狂,高声道:“大喜,好兆头,唱戏,请戏班。”说完,突然意识到这事该当由周后来管,便低了头,两眼直盯着她,意思却很明显。
周后不忍扫了他的兴,道:“好吧,皇上已经发了话,臣妾还能够说啥呢?不过,现在的朝廷到处都需要钱,就一天吧。”
这可是周后做皇后以来第一次请戏班,崇祯孩子般地抱着周后亲个不够。
其实,不仅崇祯,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后宫都沸腾了。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不觉便已到了春天,上林苑居然一夜之间绽放了无数的花朵。
崇祯赶巧没有烦心事打扰,引以为奇,带了后宫所有的妃嫔前去观赏。
周后近前道:“独独缺了田妃,太不应景,还是让她一起来吧。”
崇祯不知周后无时不在关注着田妃,得知田妃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莫及,已命人去请,只当周后在试探自己,心里虽巴不得,却只管不语。
田妃那日见崇祯怒气冲冲地离去,满心期待:“哼,你也有这一日,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
期待着,崇祯却一去不复返。田妃感到不妥,待欲派人去打听,崇祯关她禁闭的圣旨已到了。
她虽没见识过,却没少听了妃嫔被关进冷宫的可怕。事实也是。田妃心如死灰,不再作他想。
这一日,突见有人来接,再三求问,居然是皇后接她去赏花,哪里还敢再有怨气?到了上林苑,竟顾不得皇上,直扑入周后的怀里,失声痛哭。
崇祯正闷闷不乐,蓦然出现了这一幕,向周后竖了竖大拇指,暗道:“难道这不应该算作一个好兆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