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懂得节俭,进了葑门后,周奎手里的银子没过多久就花光了,一家人这才不得不按周奎当初的盘算过起了生活。
时间不觉过了一年,所幸的是,仇家和官府居然都没有找过来。周铎兄弟的警惕性渐渐松了下来,免不了要去想往日的奢靡和风光,越想越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乏味,也就越想重返娄塘镇。
周奎也想,却不敢稍有流露,因为周奎懂他们的心思,他可不想他们因为胡思乱想再生出啥事端来。
因此,周奎每天吃罢了饭就去串乡走村,收购一些野生中草药,稍作加工后,让他们拿到草药摊儿上去卖,赚头儿虽说小了点儿,却是周家唯一的进项。
因为不知道他的态度,周铎兄弟即便再想也只有努力地压制着。偏是“想”这东西最经不得压,越压越急切,很快就变得灼烫起来。
这一日,周铎兄弟实在熬不下去了,便结了伙来寻周奎。
周奎正要出门,冷不丁地见他们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已明白了个八九,故作不解道:“有事吗?”
周鉴等闻言,一齐转向了周铎。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周铎是大哥,话由他来说。周铎显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道:“叔父大人,咱们来葑门也有一年多了,几时回娄塘镇?”
周奎翻了翻眼皮,面无表情地道:“怎么,想回娄塘了?”
周铎凝重地道:“那里有咱们的家啊,故土难离嘛。”
周奎冷笑道:“故土难离?是啊,可咱们回得去吗?你们知道的,咱们的产业、生意全被人给抢走了,回去了又能咋地?”
周铎不服道:“全被抢走了?就这么容易吗?哼,怎么抢去的就让他们怎么吐出来,不,一定要加倍。”
周奎道:“让他们加倍还回来?你说的倒轻巧,你知道吗,一年过去了,官府仍没有死了捉拿咱们的心,捉拿文书贴的满镇都是,哼,恐怕没等你们进镇子,就被抓去了,这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
周铎听他说得庄重,知他所言非虚,叹了口气,近乎自语道:“怎么会这样,都过去一年了,纵使官府没有吃过拿过咱们的,也不该这样不依不饶吧。”
周奎道:“那些该死的早就跟官府勾搭上了,官府这帮人哪,只要有人肯花银子,啥恶心事做不出来?哼,他们巴不得咱们回不去呢,省得露了他们吃咱们的拿咱们的那些恶心事,他妈的,一群鸟人。”
说完,见周铎兄弟仍然心有不甘,继续道:“回不去的,我托人打听过了,事实如此。”
周铎兄弟心下释然:“没办法,保命终究比过好日子更重要。”暗想着,周铎咕噜道:“可是,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咱们总不能不祭祖吧?”
周奎感慨道:“是啊,没办法了,待得了机会择一块风水宝地,咱们秘密地把祖坟迁过来就是。”说着,已起身往外走,出了门,却又转过身来叮嘱道:“记住啊,夹住尾巴做人,切莫要惹是生非闹出乱子。”
周铎兄弟哪敢再有违拗,忙不迭地应了,各自去忙,周奎则轻摇着串铃(土郎中的标志),径往娄门外的木香港村而来,他相中了这里的一块适合做阴宅的宝地,他决定设法弄到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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