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爬到了大土炕上。吴俊也觉得地上比较阴湿,既然都是躺着,干嘛不找个相对舒适点的地方?于是他也费劲从地上爬了起来,爬上了土炕。
哥俩在黑暗中面对面的躺着,唯一的交流方式只能是通过不停的眨眼,可是哥俩谁也没学过“眼语”,所以交流了半天,还是谁也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却累得眼睛酸疼。哥俩都泄了气,干脆也别交流了,闭上眼睛睡觉吧,天塌下来能怎么样?还是先弄个睡足了再说。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黑屋只在山墙靠顶部的位置开了一个不大的天窗,白天还可以透一点光线进来,可是天色一暗,屋子里就变得黑漆漆的一团,哥俩适应了一会,总算能看清楚黑暗里的东西。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一个日本人左手端着盏煤油灯,右手端着个大海碗,进到了小黑屋里,穆春江仔细的看了一眼,大海碗里盛着几个白面馒头,二人对望一眼,不禁有一些喜悦,这几天除了暴撮了一顿烤兔子肉,其它的时候都是嚼压缩饼干充饥,就算是白面馒头也实属美餐,看来这帮日本孙子的伙食还算不错,竟然顿顿有馒头吃。
日本人把大海碗里的馒头一下倒在肮脏的炕头上,然后端着油灯和大碗就准备往外走,急得穆春江直“呜噜”,不停的心里骂他:你丫个弱智!嘴里的破布不拿出来让我们哥俩怎么吃?合着你丫这儿馋我们呢?
日本人听见穆春江不停的呜噜,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疑惑的看了穆春江一眼,穆春江借机不停的扬着下巴,嘴里呜噜个不停,日本人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想也是,给人饭吃却不摘掉人家嘴上堵着的东西,那该怎么吃?头子左藤只让自己送几个馒头过来,却没有嘱咐自己拿去他们嘴上的破布,要是自己把布拿下去了,会不会违抗了头子的命令?日本手下迟疑了一下,还是斗胆取下了二人嘴里的破布,然后端着油灯出了房门,回手把门锁死。
穆、吴二人大口的呼吸了一会,终于吸足了氧气,脑子也感觉清醒了许多。
“老吴,赶紧想个逃走的办法!今晚要是走不了,明天咱哥俩可就更悬了!”穆春江压低了声音说道。
吴俊挣扎了一下,“得想办法把绳子弄断!只要弄断了绳子,我们俩就能从那个天窗逃出去!”说着,吴俊把脑袋朝着天窗的方向摆了摆。
穆春江也早就有此打算,上面的那个天窗足以容下一个人爬出,位置虽然比较高,但只要自己和吴俊再搭一次“人梯”,就完全可以从那里爬出去,只是这屋里除了一个土炕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弄断绳索。二人都有一些踌躇起来。
还是穆春江率先打破了沉默,“咱哥俩先吃馒头吧!填饱了肚子再接茬想,不然馒头凉了该不好吃了。”说完,穆春江趴下身子,费劲的用嘴叼着馒头咬了一口,嚼了几下,然后大骂道:“操******左藤!合着还是凉馒头!就他妈不能给老子热一下?”
吴俊笑了起来,心说:要饭吃还嫌凉,真有你穆春江的……他也把身子移过来,趴着咬了口馒头,这一口正中馒头从土炕上沾着的土渣,弄了一嘴,他慌忙吐掉馒头,也开始大骂起来,“左藤这个日本鬼子怎么这么坏?好好的馒头非要放到土炕上,这让人怎么吃啦?”
“知道为什么吗?”穆春江说道,“这孙子就是怕咱哥俩用那个碗磨断绳子!”
吴俊这才恍然大悟,又开始不停的咒骂起左藤。
正在此时,忽听一阵“唏嘘”的声音,穆春江赶忙示意吴俊住嘴,支棱着耳朵开始寻找发出声音的东西。吴俊也听到了异响,赶忙住嘴,循着声音四下寻找起来。
又是一阵唏嘘声,这次听得更加真切,是从炕下的地面上传来的,穆、吴二人匆忙把身体移动到土炕边上,举目望去——,竟见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正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鼻子不停的抽搐着闻闻这儿、闻闻那儿,估计是嗅到了馒头的香味,正在四处寻找。
一见这只又肥又大的老鼠,穆春江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个脱逃的主意瞬间便在他的心里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