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心地回答道:“请问施主所提问题是何内容,请直言不讳。”
吕超挥了挥昏沉的头脑,紧接着抛出了他的问题: ...
“既然尔言大乘佛法三藏,蕴含超凡之力,能引领世人跳出轮回之苦海,那贫僧问你,乡间修士,若研习佛法,可得解脱,远离尘世痛苦乎?”
觉远禅师闻之,毫不犹豫答曰:“自然可行,我佛慈悲,众生皆等,达官显贵可跃出轮回,农家弟子亦当无有例外。”
吕超微微点头。
“大师曾修行农耕之道否?”
觉远禅师轻轻摇头。
他乃天生佛门圣子,在佛法领悟上有非凡资质,这般天赋之人,怎会投身凡俗,躬耕陇亩?
“既未曾亲历农夫之艰辛,又如何断言他们能藉佛法得以解脱?”
吕超审视着觉远禅师,目光坚定地质问道。
对此质疑,觉远禅师面不改色,从容应答:“南无阿弥陀佛,我佛如来端坐九霄之上,洞悉天下生灵疾苦,他自是明白人间种种辛酸。”
吕超听罢,不由得轻蔑一笑。
“你说佛祖知晓世间万般疾苦,那敢问大师,农夫之职责为何?”
“自然在于耕耘稼穑。”
“善哉,然则何时宜犁地,何时当播撒种子,又应在何时灌溉滋润?”
“这……”
觉远禅师一时哑口无言。
“耕种之际,如何辨别土壤肥沃与否,何等地需废弃休养生息,何处仍可延续播种?”
“播种之后,又要如何去杂草护幼苗,施何肥料滋养幼苗,灌溉之时又如何确保不损苗?”
“假使庄稼遭遇邪虫侵害,又当如何拯救救治?”
吕超连珠炮般的提问让觉远禅师面色渐沉。
身为禅师的他并未涉足农事,自然不清楚其中奥秘。
“施主此举颇有苛责之意,贫僧未尝涉猎农事,又岂知个中详情?”
“然而,这些实非紧要之事,贫僧无需深究农夫耕作之道,只需指引其通向解脱之路足矣。”
吕超听罢,连连摇头。
“非也,此事至关重要!”
“大师不谙农夫之苦,故不知晓他们为了一次耕种,耗尽心力血汗,因这关乎他们全家来年一年的口粮所在。”
“他们每次下地劳作,须长久屈身,待到起身之时,常感腰背酸楚,甚至有人疲累至极,无力起身,直接倒在地上。”
“而一旦遭遇灾年或是邪虫肆虐,他们能做的唯有仰望苍天,悲泣绝望。”
吕超瞥了觉远禅师一眼,接着说道:
“大师常说人生有八大苦谛,却未曾亲身体验此种磨难,又怎敢妄言助人脱离苦海?刚才之豪言壮语,不过是从旁观者视角出发罢了。”
吕超冷哼一声。
“佛门弟子不事生产,衣食住行全赖信众供养,尔等除了日夜诵经参禅,哪里体验过人间疾苦呢?”
“竟敢在我面前夸夸其谈,说什么欲引导众生跳出世俗苦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面对吕超的厉声指责,觉远禅师陷入沉思,他向来自诩精通辩法,然而今日吕超的一席话,令他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