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说道:“诸位包括本官都是为了朝廷,给朝廷办事的,本官自工部受圣命而来,自当领圣命而去,本官知道诸位都是各州各地出了名的匠人,甚至有些人是刚来这京都,想着能够做一番大事业,从而获得上司的赏识,而不是整日碌碌无为的消磨时光。”
“大人明白我等的心思,那为何不告知于我等,我等到底是在做什么?”有匠人当即问道,紧随其后不少人都是窃窃私语的点了点头。
“恕本官无可奉告,本官能告知给大家的是这是朝廷机密!既然是机密,那就不能公之于众,不过本官答应你们的是你们的报酬不会少!”
“贾大人,在下知道您原先是工部虞衡清吏司的从五品员外郎,更是宫里一位娘娘的父亲,论起来,您是皇亲国戚,我等自然不敢得罪,只是大人既是工部出身,就应该明白我等的难处,此外,就是他!为何他说东西不行,就不行了!”一名匠人直接指向王攸。
“是啊,贾大人,您不要以为我们不清楚,世家子弟我们都见得多了,您若是让您的子侄混个履历功名我们也不在乎,但是您不应该听之任之,既然是朝廷机密之事,怎能由一个少年人指手画脚!是故您的解释也太牵强了些,我等既然是奉了朝廷的旨意,那就得按朝廷的规矩,朝廷的法度办事,而不是这般,尽管贾大人给我等的报酬丰厚,只是这样做,未免太寒了人心!有些事并不是钱到位了,就能够掩盖的过去的,否则这天下还有王法吗?”一名相对较为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青年抨击道。
只是他这话刚说出口,不少人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青年太年轻了,经历的事还是太少,这话说的太直,句句都是讽刺贾政和王攸这样的权贵!就差没说贾政你贿赂上官,意图枉法使权谋私利!
贾政冷冷的看着青年,问道:“你是何人?”
青年有些心虚,但满心的不忿又给了他一些勇气,当即回道:“蜀州黔地安顺府人士邱泽!”
“今年岁数几何?”
“二十六!”
“可有功名在身?”
“读过几年书,乡试落榜加之家中生计困难,这才拜当地一位师傅学了手艺!”邱泽回道,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王攸。
“那你知道他是谁?”贾政指向王攸,问邱泽道。
邱泽拱手作揖说道:“是大人的子侄,其它的在下就不知道了!”
“不知者不罪,本官可以告诉你他是今科探花王攸王文泱!本官虽不常以势压人,但是也不要认为本官是可以随意你们揉捏的!”说罢,贾政便是一甩袖袍当即回了大堂。
“邱泽!你小子太冲动了,唉,年轻人啊!话说的太直了,你想想这位公子和其它那些权贵子弟相比如何?我想不用说吧,每一日都是准时点卯,何时误过,何曾有一日叫过苦,这般人物岂是你想的那般不堪!原来他就是今科探花王文泱,没想到今日却是有幸见到真人了,有传闻说从未有外人瞧见过,只知道是一名十三岁的少年。”有人拍了拍邱泽的肩膀,叹息道。
邱泽身子动也不动,只是站在那儿,此刻他的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接下来他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邱泽!”突然,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邱泽回过神来,发现是王攸,吓得他急忙就要跪在地上谢罪。
“不用了,既然贾大人说你不知者不罪,那你就无罪,好好回去做事去吧!”王攸看着邱泽,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当初自己也不和他一般模样,因为刚出大学校门的时候,年轻意气,想着做一番大事。总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没有千里马赏识自己,所以才屡屡碰壁。
其实无论是什么时代,想要做成一件事,尤其是大事,除了自身的本领过硬之外,还得需要高情商,沉得住性子,不要人家说了一句不合心意的话,就上赶着叫杀叫打,那是莽夫,是蠢蛋!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站住了正理,可有些地方正不如奇!比如说官场!
相较于现实社会,这红楼世界中想要做大事,那就必须和官场打交道,否则是做不成的。因为这里是高低贵贱的封建社会!等级森严!
王攸不是不想保一下这个叫邱泽的青年,只是一来王攸前途未知,二来二者身份差距太大,三来自己对邱泽心性不大了解,冒然出手,实为不智。所以考虑再三后,王攸还是选择了放弃,这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旦用不好反而容易替自己或者替他招来祸事,还不如贾芸这样的贾家子弟用的顺手。
随缘吧!
若有缘分,自然还会相见,若没有,那便没有,他也不强求。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当下最好还是独善其身的好,好好的将眼下之事做好才是!
贾政将王攸的身份提出来,确实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一面是利用了这些匠人对读书人的仰慕,使得王攸不会受到质疑,质疑读书人就是质疑朝廷,同时也让这些匠人明白等级差距,令他们心生畏惧。另一面则是让这些匠人坚信他们所做的就是朝廷机密之事,否则朝廷怎么会派一个今科探花前来,还每日卯时点卯,亲自下场监工!
如此一来,更利于权力集中,更利于人和。此处不在话下。
且说王攸这日回到家中,一进二门,只见云歌跑了过来,说是太太石氏叫他过去。
王攸问云歌道:“太太叫我过去做什么?”
云歌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云歌!”
“大爷,您别问了,我不能说!”云歌忙摇头道。
“是不是清影挨罚了?”王攸试探道。
云歌没说话,沉默了,目光中有了一丝畏惧和惶然,王攸见此情状,哪里还不清楚,于是说道:“你先回去吧,和清影说我知道了,让她放心就是!你也一样!”
“大爷,我......您可仔细着些!”云歌悄声的说道。
王攸点了点头,便朝石氏的上房处走去。一路上,他也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免了清影的罚选择去对抗母亲石氏,可若真的这么做了,是不是会让清影的罚变得更重,还有就是母亲的罚合不合理,轻重如何。
“大爷,太太在屋里等您!”疏影的声音打断了王攸的思绪,王攸看了一眼疏影的眼睛,后者忙撇过头,然后再度提示道:“大爷,您该进屋了!”
王攸信步进了里屋,见到了母亲石氏和姐姐王鸾,王鸾的神色淡然镇定,甚至面露微笑的看着他。
“攸见过母亲,姐姐!”王攸作揖行礼道。
“我的儿,你今儿又出去了?”石氏不经意的问道。
“是!”
“去了何处?”
“内务府造办处!”王攸直接回答道。
“这倒是稀奇,我王家又不是皇商出身,你父亲是当朝九省检点,隶属兵部;你虽没有官职,但也是探花出身的士子,跑那个地方做什么?”石氏好奇的问道。
“孩儿不敢欺瞒,但事涉朝廷机密,不得以而为之,是故还望母亲宽恕,从轻处罚!”王攸歉意的说道。
“你现在倒是实诚了,这一个半月以来却连我也瞒着,还弄得一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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