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黑暗中摇曳,映照着下面俯伏在地的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对着一块从岩壁兀然突出的巨石虔诚地吟诵,低沉而连绵的声音在怪石嶙峋的山洞里不断地回荡。
巨石之上,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女,她的脸深深地遮掩在斗篷宽大的帽子下,一根刻满古怪图案的鸟头权杖握在手中。她俯视着他们,眼里充满了悲伤。
危险来了!
她猛地抬头,只见峥峥的石壁上挂满了火把,在黑暗中就像一双双诡异的眼睛。而她惧怕的东西,此时正隐藏在空气中带着诡异的笑容向她走来。
少女望向黑暗的深处,那令人窒息的气息愈发浓烈,恐惧随之扩张,充满了整个身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膛。不能逃,绝对不能逃!有一个坚定的声音这样告诉她。她双手握紧了权杖,权杖却在恐惧中剧烈地抖动起来。
危险一步一步地逼近,魔鬼的气息似乎已经呼到了她的脸上!
“不——”少女大喊,猛地用权杖敲击地面,强烈的气浪翻滚涌射,发出耀眼的强光。
一个黑影突然在强光中闪现了,像一只张开了翅膀的秃鹰向她扑来。死亡的恐惧让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她只能瞪大眼睛任由魔鬼将她带走。
突然“嗖”地一声,她飞到了巨石的上空。可是在下面,她依然看到穿着黑色斗篷的自己。
不……不要……她努力地挣扎,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可是却无法动弹。
黑影忽然张开了,好像一张网向下面的自己撒裹而去,一束束强光在网缝中迸射出来。
“不!”她大喊,悲伤、恐惧、绝望如洪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把她淹没了。
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强光慢慢减弱,直到在黑网下完全消失。她彻底崩溃了,闭上了眼睛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哭得声嘶力竭,终于张开了眼睛。少女发现周围仍然是漆黑一片,除了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一丝光线。
我在哪?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少女忘记了自己的一切,只剩下一副空洞洞的躯壳。过了半晌,她的灵魂才好像一点点地回到她的躯体。
我是凌小曦呀……我怎么了?她环顾四周,在黑暗中她慢慢看清楚了,熟悉的窗台,熟悉的书桌,还有那只斜靠在椅子上的大熊毛公仔。
刚才那个是梦吗?凌小曦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挂满了泪痕,还有几绺碎碎的湿发从脸颊两旁垂了下来。
梦魇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太真切了,虽然梦醒,但恍如隔世的感觉依然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的心隐隐作痛,无法平静。
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而下,她抱膝坐在床上,恍恍惚惚依然未能从梦魇中抽离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宁静。
她望向窗户,窗帘透进早上太阳特有的柔光,让她突然感到周围的东西也变得真实起来,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挂在门后的校服上。
“今天是高三开学的第一天!”她猛地想起来,再瞥了一眼闹钟——5:30。
“原来这么早呀——”她懒洋洋地说,用手指胡乱地梳了一下头发,转身把脚伸进了拖鞋里。
她像往常那样梳洗、浇花、喂鱼、吃早餐,却发现,无论自己干什么,那个可怕的梦都会不时窜进她的脑海,勾起一种莫名的痛楚。为了摆脱梦魇的困扰,她草草塞了几口面包便骑车出门了。
九月份的清晨仍然令人舒适,路上的人很少,只有街口那家卖早餐的小店开门忙碌地张罗着,而隔着一间小书店,是一家叫“心港”的小咖啡厅。
凌小曦经过时,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那是她父母开的一家店子。咖啡厅虽然不大,却装修得很别致,旁边还有一个像童话般满溢花香的小花园。在靠近门口的落地玻璃前,放了一套米色的环形皮质沙发,在白天客人不多的时候,母亲经常会坐在那里看书,而现在,她的父母依然还在梦乡。
徐徐的清风吹拂着她的脸,让她很快就淡忘了那个梦。快到学校门口时,一个清脆声音从后面穿过人群传来。
“喂,小曦——等等我!”
凌小曦刹停了单车转过身去,看见一个高瘦的女孩一边招手一边向她跑来。
她叫刘乐怡,是她高中以来一直的同桌,虽然不是一看就觉得漂亮的那种类型,却很懂得打扮自己。果然,一个暑假回来,她的发型又改变了,烫成了流行的羊毛卷,校服里面还藏着一件抢眼的撞色衬衫。
“想不到我今天这么早,居然还可以碰到你!”她一跑过来就把书包扔进了凌小曦的车篮里。
凌小曦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还化了装——你今天这打扮,不会是想第一天就跟‘化肥’单挑吧?”(“化肥”是凌小曦的班主任,因为她是教化学的,长得又胖,所以班里人私底下给了她这样一个外号)
“我才没空陪她,我精心打扮,当然是有原因的。”刘乐怡乐呵呵地说,然后故作神秘地贴近她的耳朵,“小曦,我告诉你,我出门前用罗塔牌算过,今天会遇到白马王子!”
“你哪次开学不是这样说的?”凌小曦忍不住笑了,“你的白马王子比你的衣服还多,请你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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