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看来孟筏诰是听说了许禄延被孔幽破例带去瑶台这件事。
孔幽在心里感慨,消息传得可真快。
这鸦首山是半点秘密都没有。
但发糕生气了,还得哄哄。小胖子也容易哄。
孔幽拍拍他的头顶。
“发糕,到瑶台去可是要吃苦的。你想挨打么?师兄现在属于参与者中的老弱病残,准是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冲锋陷阵。不是师兄吓唬你,那些上了瑶台的修士,打人可疼。”
孔幽说着不吓唬他,其实还是叫发糕害怕。发糕最怕疼了,小时候生病做针灸就要把他吓掉半条命。
他皱着眉头,纠结来纠结去。
他总觉得大师兄在故意诓他,但是没有证据。
孔幽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和威逼利诱这种事。把人吓唬了,还给点甜头。
“你想要什么,师兄给你买,等从瑶台回来,给你带礼物。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你在宗门平安无忧地等待大师兄归来,有什么不好的。”
孔幽对发糕极好,每次出远门,就会给他带当地的土特产,要么是一些零嘴吃食,要么是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满满装了一大兜子。
他待发糕总归是与其他弟子不一样的,真把他当弟弟来照顾。发糕回想起大师兄每次给他带回来的那些礼物,立刻就释然了。
“那我这次就不计较了!”
他还很大方。
孔幽一脸好笑地望着小小的少年。他在心里感慨,发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
但转念一想,长大不可避免地要面对那些无可奈何的世事,无尽的勾心斗角,他就在想,发糕永远保持这颗少年的心,也是很好的事。
发糕得了大师兄的应允,又蹭了师兄一顿饭,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孔幽劳碌一天,也打算回到竹幽居歇歇。他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柔软轻便的寝衣,坐在灯烛下安静地抄着心法。
这是孔幽从前世就有的习惯。上辈子是为了释放内心的苦闷,这辈子纯纯是为了助眠。
孔幽心无杂念,毛笔在平展的纸面上勾勒出一个个墨字。他一笔一划慢慢抄着,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桌案后的大师兄微微抬眉,门外的人影映在了纸窗上。
他想也没想,直接回一句:“屋内没人。”
“……”
门外的人似乎在无语。
“师兄,是我。”
对方开口了,是年轻的男音。
孔幽一听这把嗓子,就能听出来,这是四长老座下唯一的真传弟子,随风。
但是他不想见他。如果孔幽这辈子不想见的人能排出一张单子,随风绝对能排进前五。
他的二师弟萧则是个眼瞎的白眼狼,但在随风面前,简直不够看的。
当年随风就是孔幽捡上山的。年幼的孔幽带着更年幼的随风,照顾他,教他剑术,将他一步一步带到长老真传的位子。
然后,随风翻脸不认人,转身就对其他人说——无利不起早,大师兄待我这么好,也是有他的心思。
他孔幽有个鬼的心思!
孔幽现在想来,他当初倒不如都捡发糕这样的吉祥物。除了多吃他几碗饭,从不给他添堵。
“不见。”
现在白眼狼师弟等在外面,孔幽的声音冷下来,不打算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