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四苦着一张脸,双手做揖,一个劲讨饶:“大爷,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您老就别为难小的了。”
四下里目光齐聚在这带疤汉子身上,见李四不肯吐实,骑虎难下,不由恼怒,借着几分酒意,竟似乎忘了龙隐客栈是什么地方,不能在此处撒野了。
站起身来一伸手,抓住李四的衣领,高高提了起来,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这汉子身形彪悍,又高又壮,高了李四一个头不止,可怜的李四被他抓在手里,像一只小鸡一般,两脚离地,不住挣扎,却挣脱不开,憋得满脸通红。
见李四遇到麻烦,龙隐客栈其他的小二竟无人上前相帮,依旧各忙各的,像是对这种状况早就习以为常了。
听说店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事态不闹大,自己接下的麻烦自己处理。这也是考验伙计们的应变能力,锻炼他们的一种方式,谁叫这家店的工钱比别家高出许多呢。
汉子一只手抓着李四,叧一只手握拳如钵,高高举起,对着李四的脑袋,作势欲打。
四周的食客都在看着,被带疤汉子的凶焰吓住,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制止他撒野。更多的人是坐壁上观,怀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的心理,想看看这人在此处闹事会有什么下场。
李四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咳嗽,终于忍不住讨饶,声音嘶哑地叫道:“放我……下来,我说……我说……”
“这还差不多。”带疤汉子把李四放下,松开手,李四捂着喉咙咳了半天,等好受些了,才贴着那汉子耳边小声说:“张七郎好象被掌柜的派去专门伺候一位重要的大人物去了。”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非要他伺候?你去不行吗?”汉子好奇地问道。
“小的初来乍到,这等好差事哪里轮得到小的。”李四讪讪地说。随即面带不忿,压低了声音附在那汉子耳边说道:“听说今天一天光赏银就几十两呢,比我一年的工钱都多!”
“哦,什么人这么阔气?”带疤人更好奇了。
李四四周张望了一下,神神秘秘地更加小声地说道:“听说是一个受了伤的人。”
“谁?”
“好像叫什么散人,什么凡的,我没听太清楚。”李四说完,不放心地四下看了看,偷听的众人连忙齐刷刷收回窥视的目光。
“空谷散人于超凡?”疤面人低声说出一个名字。
李四想了一下,“对,好象就是这个名字。”
那汉子倒吸一口气,显然被吓到了。同时也更加好奇了。
“你是说,于超凡在楼上养伤?他伤得重不重?怎么受的伤?”带疤人低声追问。
“不对啊,昨日我来时见过他,好好的,并未受伤啊。”跟他一起的另一个蓝衫汉子自言自语道。
原来此人正是昨日曾来过,看热闹未遂那一批人中的一位。今天本想着能从张七郎嘴里探知昨天后续发展经过的,却没见到他的身影。
昨日食客都被张绝世赶了出来,而伙计是不能赶走的,留在里面的,除了空谷散人于超凡与暗夜街影张绝世,只有张七郎。那么只有张七郎才完整地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他才借酒闹事,想逼出张七郎,打探昨日之事。
要知道他昨日糊里糊涂地被赶了出来,本想站在门外远远看着,谁知道后来那店小二张七郎竟然出来把大门关上,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又等了好久,一直到夜幕降临也不见有人出来,猜想那张绝世与于超凡二人定是在龙隐客栈住下了,众人这才死心散去。回到家寝食难安,更加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今天龙隐客栈也不会开门接客,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看看,哪知道今日一来,发现竟然已经有很多昨天的客人早就来了,每个人都占了个好位置,真是失算啊。
不过他看看外面的人,懊恼之情顿时消失了。自己也不算太晚,好歹混到了屋内的座位,比起外面蹲着的那些老兄算是幸运的了。
空谷散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受伤,是谁伤了他?他好奇死了。
要知道于超凡正如他的名字一般超凡,绝非寻常人可比,天下能伤得了他的人没有几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啊,我是听说啊,是不是真的我可不知道了。我听张七说,是张七说的哈,好象那张绝世在外面勾三搭四,结交了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被于超凡发现了,二人起了冲突反目成仇,动起手来,没有防备被张绝世一剑刺伤了!”李四压低了声音,以像是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音量说道。浑然不觉所有的人状似无意,实则暗地里都把耳朵拉得老长,一字不漏地听到了他说的话。
要知道来龙隐客栈的人可不是普通百姓,多少都有些功力的。
这李四想是刚进龙隐,不懂规矩,加上不忿有油水的美差没有落到自己头上,所以忍不住把听来的消息抖了出来。
客栈这种鱼龙混杂之所保守秘密的可能性本来就低,又没有人特别交待不能说出去,怪不得他。
而且他刚刚也说了,这些消息都是听张七郎传出来的,若真有什么麻烦,要怪就怪张七郎,怪不到自己头上!李四心安理得地想着。
伺候人谁不会啊,干嘛非要让张七郎去?他倒好,躲了个轻闲,一个人去照顾个受伤不能动的人,多自在啊。
如果他今天在楼下忙,也不至于把自己累的像条狗。从早上开门到现在,脚不沾地,两条腿都要累断了,又不多给赏钱。
赏金都被张七郎一个人独吞了,累人的活却让大家干!
李四越想越来气,索性把听说的全倒了出来。
“然后呢?”
“然后张绝世就扔下一锭金子,让掌柜的派人好生照顾那个于超凡,他就自己走了。”
难怪今天龙隐客栈的气氛如此诡异啊,原来是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那汉子像是怕了于超凡张绝世的名头,酒醒了一半,坐下来好好喝酒,不再为难李四,任由他一溜烟儿地跑回柜台后呆着去了。
皂衣汉子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碎银会账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