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有志气的人,不能在内宅里这样蹉跎了时光。”陆岚祈求的看着亲爹。
“有志气就自己去奋进。”陆宽不接话茬,只当听不懂。
“爹,让他去铺子里学习吧,自家的人,总比外人用着放心。”陆岚只能说的直白。
“呵——”陆宽冷笑,“我宁可用外人。”
陆岚,“……”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对秦升还是看不上。
哪怕成了亲,有了孩子。
于是,她不决定等等再说。
说让她成婚的时候,根本没有彩礼呢,也无法用自己的铺子去给秦升学习。
很快,到了陆岚生产的这天。
秦升在早已经准备好的产房外焦急的踱步,爱妻人设,屹立不倒。
听到陆岚惨叫,他要冲进去,被陆家人拦了下来。
夜色渐浓,陆岚还未生下孩子,他跪在院子里朝着月亮磕头,祈求佛祖保佑。
深夜里,他滴水未进,亲手给陆岚煮参汤。
终于,天将亮的时候,孩子的哭声响彻小院。
强撑了一宿的秦升听到哭声,精神一松,竟是栽倒了下去。
等秦升醒来,产房的事情都收拾好了,他睁开眼便问,“岚儿怎么样?”
他鞋子都没穿,也没问孩子,直接冲出去就要找陆岚。
等和虚弱的陆岚相拥而泣之后,陆岚主动提及刚出生的日子,秦升才终于看了孩子一眼。
这一切,都被陆宽夫妻看在眼中。
陆宽的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我看秦升这孩子,或许不是我们担心的那种人,如今儿子都有了,不如,让他去铺子里学着做生意吧,总是这样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之前坚持的陆宽也有了几分动摇,一直拖到孩子过了周岁宴,看秦升依旧和以前一样,陆宽这才终于让秦升去了家中铺子。
秦升做生意,倒是有些个天赋,夫妻两个一人一个铺子,比着要强。
定城的人都知道,陆家女陆岚嫁了一个好男人,顾家又会赚钱。
秦升长子四岁的时候,陆岚再次有孕,儿女双全。
秦升越发得陆家信任了。
秦升母亲也想念孙子,又因为上了年纪,无法再杀猪,所以秦升的弟弟,母亲和表妹,便都来了定城。
秦升母亲到底之前也是个做生意的, 所以在秦升的安排下,秦升母亲和弟弟和表妹,名下都有了猪肉铺子。
一家人欣欣向荣,看起来和气极了。
“表妹年纪也不小了,以前在老家那边大家说她克亲不好说亲,这如今都来定城一年了,也该说亲了。”抱着一岁的女儿,陆岚和秦升说。
“让母亲去操持吧。”秦升不太在意的说。
亲表哥都不在乎,陆岚自己这个表嫂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陆岚能明显感觉到,自从秦升母亲兄弟来了定城,秦升便又分出来许多精力去照顾他们,留给她和孩子的又少了许多。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一转又三年过去,秦升表妹依旧没嫁人。
陆岚又听到些闲言,便开始有些担心,不过她没和秦升说,因为秦升对她又更好了几分。
然而,就在她觉得他们之间仿佛回到了刚认识时候甜蜜的时候,一场大火却要了她和儿女的命。
春日风干,店铺忙碌晚归家的秦升看着院子里冲破天际的大火哭着要冲进去救自己的儿女。
邻里都死死地拽着他。
圆月高挂,火终于是扑灭了,秦升和陆岚的小院烧的残垣断壁,连累的两边邻居院墙和偏院也都受损。
可是看到一大两小烧的只剩下骨架的母子三人和院中两个孩子的奶嬷嬷的尸首,以及昏倒的陆宽夫妻,邻居们便也都没说话了,只劝着秦升要节哀顺变。
后来衙门里的人来了,前后查看过后并未发现有人纵火的痕迹,最后判为意外失火。
秦升跪在妻儿面前哭的是上不接下气,他的母亲兄弟和表妹,也都一脸悲伤,泣不成声。
妻子死了,秦升一连三个月无心做生意,也不肯让人下葬,每日自己一边修缮房屋,一边神神叨叨的守着妻女的棺材,看的两边邻居一边觉得他好生痴情,一边觉得好生瘆人。
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年,秦升终于将他们的小院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的弟弟和母亲时常来帮忙,表妹时常来送饭,嘘寒问暖,十分贴心。
终于,开始有人劝说秦升让妻子儿女入土为安,让他自己也开始新的生活。
陆宽夫妻这半年,却过的十分不好。
女儿死了,无法入土为安,可是他们陆家一说下葬,秦升就哭闹,邻里乡亲就说他们陆家不近人情,都劝他们先让秦升缓一缓。
陆家老两口十分憋屈,却无计可施。
终于,院子建好,秦升终于站了出来。
“父亲,岚儿不在了,我也没有脸面再管理陆家铺子,不过我以后依旧是您的半个儿,您若是有需要,招呼一声,我秦升万死不辞。”陆家门前,众人面前,秦升朝着刚要回家的陆宽下跪磕头,
陆宽顿时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却又无法甩脸子,只摆摆手,“你自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只是私下里,依旧想偷偷查那场火,可是小院都被秦升重建了,更是难以寻找线索。
而后,秦升便时常帮自己的母亲卖肉做一些卤味,同时还会在店铺里认真读书。
每月,他都会带着好吃的去墓地看妻子,每三个月,还会拿出店铺收入在城门口施粥,说为自己的妻子积德。
明明已经死去的女儿,却反复的被提及,陆宽老夫妻都不太想出门了,家中生意也有些下滑。
“老头子,我又梦见岚儿了,她哭着喊娘,让我救她。”陆岚的母亲自从她死后,身体便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都病恹恹的,时常还会被噩梦缠身。
“岚儿已经下葬了,庙里也供着长生牌,佛祖菩萨保佑。”陆宽握紧妻子的手感慨。
很快,定城便传出陆宽被封司户参军的消息,据说,是他的行为感动了知府,所以得了重用。
做了官的秦升,越发感恩妻子,以前三个月一次施粥,这次变成了一个月,他说着是妻子在天有灵在保护他。
陆宽在家中气的摔了杯子,却终究无计可施。
对秦升的怀疑也越重。
秦升升官之后,便纳了他那个一把年纪还没嫁人的表妹做了继室,二人还去陆岚坟前磕了头。
陆宽夫妻听后又是一阵气恼,陆宽夫人气的吐了血,病情又重了几分。
随着秦升做官,陆家的对家布庄却突然碾压陆家。
秦升亲自上门,说让陆宽放宽心,生意起起伏伏很正常。
陆宽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才没有拿起杯子朝着陆宽扔过去。
秦升的事情,在定城,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百姓传的津津乐道。
秦升从陆家出来,垂头丧气,大家便都觉得是陆宽没个好脸色。
之后,陆宽的继室有了身孕,定城百姓饭后谈资便又都多了一遭。
陆宽担心秦升再来汇报,干脆提前紧闭大门,不再会客。
于此同时,陆宽的大儿子借着家中生意不好要出门闯荡的借口,离开了定城,想去寻一个有能耐的仙人,帮他们查看妹妹到底是意外身死还是人为。
于是,这边遇上了顾知还。
顾知还很快入了定城,声笙去了陆岚坟墓前。
“顾大人,那母子的天地之魂并没有在坟墓出现过,但一定在定城。”声笙很快便回来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