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无珠了吧?”
单连城没答,突地紧紧地将她抱住,带着青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的额头。
“痒!”云七夕朝他的怀里缩了缩。
“以后不准再碰那东西。”
“为什么?”她语气不服的抬起头。
“打打杀杀的事情与女人无关。”
“与女人无关?”云七夕尾音提高,“与女人无关的话,这一仗你怎么赢的?你还是性别歧视,就是瞧不起女人是吧?”
她听起来有些恼,单连城从被子里着到她的手握住。
“爷没瞧不起,可是火器是很危险的东西。”
心知他是担心她,她的语气也就软了下来。
“我知道危险,我那么怕死的人当然知道安全第一,威胁到小命的事儿我才不会干呢。”
单连城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这些日子做的哪件事不是提着脑袋在干?两军交战时期潜入敌营,你有想过后果吗?”
“后果就是成功的擒获了敌军的首脑,征服了敌营的上万兵马,让他们主动缴械投降。”提到自己的功劳,云七夕接话接得愉快。
见他面色仍然沉重,她撒娇似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好了,现在事情都过了,也成功了,何必去假想他没有成功呢?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情,非得假想些事情让自己不高兴吗?”
单连城突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近距离地盯着她,眸底好似噙着一丝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奈。
“黄泉路,奈何桥,黑白无常,云七夕,你的小脑袋里都装的些什么东西?”
云七夕睁大眼,回想起自个儿当时视死如归的英勇,哈哈笑了出来。
“我那就是随口胡说,临时瞎编的台词,重在扰乱拉旗的思维,你还真听进去了?我才舍不得死呢,我大好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呢,拉旗是亡命之徒,一心想赴死,我怎么可能陪着他送葬。”
看她完全不当回事,似乎还自以为干得不错。单连城脸色阴了阴。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听到了?”
云七夕抿着唇不说话,那锢住她的一双手臂就加了狠劲儿。
“听见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她赶紧回答。
他这才满意地松了手,重新躺回她身边,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这两日,他们仿佛一直在鬼门关徘徊,到了此时此刻,才算完全安定下来。
她也不再闹腾,安安静静地依在他的怀里,享受且满足。
历经了生死,就越是懂得珍惜。所以,云七夕不再去追问关于八年前的那个女孩,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心胸宽大的人,她会计较,会吃醋,尤其是想到那个女孩如今依然还在他的心里,她简直快被醋给淹死了。可是,她强迫自己不去计较,人要活在当下,不计较过去,不奢望未来,没有什么比当下的幸福更重要。至少此刻,他在她的身边,怀里抱着的人是她,他担心的是她的安危。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不知道他下一次上战场又是什么时候,这世界上没有常胜将军,所以,每一次的分离对她来说都是一次未知的考验。
人一生能活多久,两个人一辈子能在一起多少天,又有多少天可以这样紧紧相拥。
所以,活在当下,且行且珍惜!
她不由自主地将他搂紧,用一种特别深情,特别依恋的力道。
他的呼吸顿时紧了几分,反手将她拥得更紧。
征伐乌尔丹到此结束了,三日后,他们踏上了回京的路。
晋王殿下不废一兵一卒就征服了乌尔丹,大燕万民欢腾。入城时,京城万人空巷,一张张仰望的脸,一双双崇拜的目光,一道道山呼海哮的呐喊,喊的全是对晋王爷和晋王妃的崇拜。
云七夕从来没有如此被瞻仰过,心里是激动的,骑着马在夹道的百姓中穿行,她心里那股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可是,她也有些隐隐的担忧。
树大必然会招风,如此大的场面,皇宫宝座上的那个人会怎么想?
她不想回得如此高调,毕竟,她去前线与单连城暗渡陈仓本是一件瞒天过海的事情。可是,她带着乌尔丹大军向单连城献礼,与他在千军万马中深情拥吻时,晋军上下的人都看着,瞒天过海,变成了人人皆知。
按例,单连城应该首先入宫,亲自向皇上禀告具体情况。
“我就不去了吧?”云七夕小声对身侧马背上的人说。
正在这时,前方一个手持拂尘的人匆匆赶来。
“奴才尤万山恭迎晋王殿下与晋王妃,皇上特意说了,请晋王妃随殿下一起入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