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韩孺子还要求崔腾找些黑布,临时伪造一批。
韩孺子实在无招可用,没有援兵,只好创造一支援兵,希望明早能够吓住城里的两支军队,给自己再争取一点时间。
对城外的南军,这一招的确很有效果,他们不管时间是否合理,都以为倦侯多日前就做好准备,北军因此早已上路。
韩孺子召见南军将领,没有隐瞒即将到来的危险,甚至声称城内的进攻很可能提前,对崔腾前去迎接的“北军”则只字不提,让将领们自己去猜,也给自己留些余地——明天北军主力没有现身,谁也不能说他撒谎。
“明早这一战,守住营地就是胜利。”韩孺子有意含糊其辞,“可咱们的地势不好,诸位有何高见。”
南军将领无不盼望着战后得到重赏,又以为北军明天必至,因此抢着出主意。
“不如后退一段距离,十里外有一处高地,倒是易守难攻。”
“只有一个晚上,来不及建营,而且咱们退后,留给城内两军腾挪的地方就大了,更利于他们联手。万一咱们撤退的时候,他们出来追赶,这一战更难打。”
“那就把附近的民房拆掉,还来得及建一圈矮墙,多少能挡一阵。”
“那得提防火攻。”
“不如以攻代守。”
“对面就是城墙,咱们连云梯都没有,攻哪?”
“咱们得坚持多久?一个时辰?半天?还是一整天?”
……
众说纷纭,最后众将都看向倦侯,等他做出决定,韩孺子认真听取了每一个人意见,想到一个主意,崔腾也曾提出过,被他否决,现在想来却有几分道理,“以攻代守……”
“京城守卫森严,我军缺少器械,攻城就是自寻死路。”一名将领再度提醒。
韩孺子想的却不是攻城,“诸位以为城里的南军和宿卫军会齐心协力吗?”
众将互视,一人开口道:“那不可能,别说两军各为其主,正在争夺帝位,就是在平时,我们南军也瞧不起宿卫军,他们都是花架子,比北军还不如。”
众将发出笑声,想起倦侯就是北军大司马,又急忙止笑。
韩孺子并不在意,自己也笑了,随后正色道:“如此说来,城内南军与宿卫军的联合只是权宜之计。”
众将没有开口,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不需要回答。
“既然是权宜之计,咱们为何不能与城内南军联合进攻宿卫军呢?大家都是南军,同属一脉。”
众将面面相觑,谁也不傻,都知道倦侯有称帝之意,只是北军主力未到,他不肯公开承认,众人支持倦侯,也是为了日后能有拥立之功,可也正因为如此,崔太傅绝不可能与倦侯联合。
“谁去谈?崔大司马和东海王会同意吗?”一名将领问道。
“不用谈,只要让宿卫军相信有这样一个联合就行了。”
有一些将领明白了倦侯的计策,另一些人还在莫名其妙,韩孺子道:“我要在城里的军队出击之前发起一次进攻,直扑北门,宿卫军一旦心生怀疑,很可能闭门不出,宿卫军不动,城内南军大概也不会动。”
所有人都明白了,初想起来此计有些突兀,细想起来,却很可能成功,三支军队互相猜疑,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被放大。
众将开始称赞这是妙计,韩孺子将功劳归于那位提出“以攻代守”的将领,然后将具体安排交给众将处理,这次进攻的时机选择很重要,必须恰到好处,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还得及时撤回来,以免损失惨重。
营里虽然有将近四万名将士,可是来得匆忙,除了随身携带的兵甲与粮草,几乎什么都缺,众将官与军吏努力安排,最后也只能聚集五千人马发起进攻,好在这不是一场求胜的战斗,五千人足矣。
一切准备妥当,已是二更天,五千将士上马就能出营冲向京城,其他士兵则准备守营,要及时挪开道上的鹿角栅,还得及时摆回去,一场虚假冲锋,牵动的是整个营地。
韩孺子再无它法,只能等待,至于明天之后该怎么办,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这是一个鬼鬼祟祟的夜晚。
差不多在同一时刻,花缤手下的几名高手由水路悄悄潜入皇宫,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也很艰巨,要夺取钥匙,打开一座宫门,放谭家的队伍和南军进宫。
上官盛则安排宿卫军有意放松守卫,打算引蛇出洞,找到那枚丢失的宝玺。
在受到忽略的南城,蔡兴海已经与泥鳅等人汇合,要与监视他们的谭家人展开一场激战,还要想办法救出那些被南军控制的倦侯支持者。
人人都对己方的计划充满信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