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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过河,去其它营地,还来得及调兵遣将,夺回白桥镇。”
崔胜这才反应过来,“快走!”
崔胜身边只有十五六人,护着他寻找马匹,准备从镇子边缘绕行,去往另一处军营。
崔二公子骑马蹿了出来,挡住前路,兴高采烈地喊道:“大哥,你要去哪?妹夫不在这边。”
一看到弟弟,崔胜怒从心头起,大步迎上去,“吃里扒外的混蛋,丢了白桥镇,看你怎么去见父亲!”
“倦侯是自家人,把白桥镇交给他,怎么算是丢?再说你是主帅,要说去见父亲承担责任,也是你吧。”
崔胜眼都红了,拔刀去追弟弟,可他只有两条腿,崔腾却是骑马,调头就跑,几步之后又停下来,转身道:“大哥,你不是来真的吧?伤着我,就算父亲不说什么,母亲和老君……”
崔胜快步赶上,崔腾急忙又跑。
眼看着兄弟二人离主街越来越近,十几名将领与卫兵面面相觑,全都看向老将军。
老将军左右为难,正确的做法是抛下主帅,自己去其它营地调兵,或许还有机会夺回镇子,可那样一来,他却要担负弃帅之罪,就算将崔胜救出来,事后也很难解释清楚。
“唉,崔将军在此……咱们同甘共苦吧。”老将军带头,一行人去追赶崔家兄弟。
等到崔胜反应过来,前后左右都已经是北军士兵,北军忙着占领白桥,还没有注意到他,崔胜原地转了一圈,心中惊恐再度占据上风,向追上来的老将军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还有办法吗?”
老将军无奈地说:“既然是倦侯率兵偷袭南军,那就去质问他为何背信弃义。”
“对,质问他……不会惹怒他吧?他在碎铁城的时候,对手下可是冷酷无情。”
“呃……崔将军的妹妹是倦侯夫人,倦侯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该顾及几分亲情。”
“北军大司马驾到!”崔腾的叫声传来。
崔胜抬头望去,只见一群骑兵举着火把,簇拥着一人正向自己驰来,咳了两声,尽量保持镇定,琢磨着待会如何质问。
老将军看着北军来来往往,很快估摸出准确数字,原来还是驻扎在外面的那几千人,并无奇兵支援,心中大为后悔,他若是再坚定一些,只凭镇子里的三千南军,也不至将要害之地拱手让出。
老将军看了一眼身边的主帅崔胜,暗自叹口了气,终于认输。
韩孺子准备了完整的进攻计划,一路从正面佯攻,一路从侧翼直扑白桥,结果崔腾的几嗓子让他的计划没了用武之地。
京城的传闻已经让南军将士心慌意乱了一整天,北军突然反目,更令众人一头雾水,士气低落,崔二公子人人认得,他一喊投降,三千将士立刻放下兵器,倒是免去一场惨斗。
崔腾骑马跑在倦侯身边,一个劲儿地解释:“妹夫,不是我不给你通风报信,实在是父亲看得太紧,他把我当成犯人,派六名卫兵日夜看守……不管怎么说,我没实现诺言,是我的错,可我劝降南军,能将功补过吧?”
“嗯,记你一功。”韩孺子表面上冷淡,似乎不将崔腾当回事,其实是小心应对,过于冷漠,崔腾会发怒,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过于亲近,崔腾又会没上没下,韩孺子选择了微妙的中间态度,才能勉强驯服崔二公子的驴脾气。
崔腾欢呼一声,“我一看北军的进攻架势,就觉得像你的风格,没想到你真当上北军大司马了,接下来做什么?去打匈奴人?上次我错过了,这回我一定跟上。不对,咱们去京城,那边正热闹……”
韩孺子没理他,骑马来到崔胜等人面前。
蔡兴海上前,“北军大司马在此,尔等行礼。”
周围的南军士兵都已成为俘虏,北军正式占据了整座白桥镇,崔胜面如死灰,想好的质问忘得干干净净,犹豫一会才说:“北军大司马是冠军侯,不是……不是……”
“陛下与太后亲传圣旨,封倦侯为北军大司马。”蔡兴海道。
“不对,太后与皇帝遇难,我父亲率领南军前去平乱,怎么会有圣旨?”
蔡兴海正要开口,韩孺子拍马上前,俯视站在地上的崔胜,说:“太傅手里有一份圣旨,我怎么会没有?崔胜,别耽搁我的时间。”
崔胜脸色更白,崔宏接到一份免职圣旨,崔胜是极少数知情者之一,他开始相信倦侯真有圣旨了,心中慌乱,双腿不由自主地弯曲,最终跪在地上,他一跪,其他将领再不犹豫,也都跪下投降。
韩孺子没什么特别感受,旁边的崔腾却是热血澎湃,看着倦侯,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妹夫应该当皇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