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太强,背景太深,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的,自己有心也无力,硬要出头,只会是以卵击石,白白送死罢了。倒不如好好发展,以后给她仅存的孙子一笔钱,当作还其恩情了,也不是说他不想报仇,只是实力差距太大,远在他能力之外,强行为之,不过是多送一条人命出去,何必呢?
一饭之恩,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没必要为了一碗饭赔上自己性命,报恩也没有这么个报法。
张铮努力劝说着自己,告诫着自己,可是他做不到,装作看不见他做不到,装作若无其事他做不到。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吧。
自己狼狈了一辈子,难道到最后还要藏着掖着,不敢出头?
出了又怎样?
一饭之恩,何以为报?
无以为报,以死报之!
……
张铮翻过身,从躺换成了趴,双腿慢慢弯曲,双手撑地,竟缓缓站了起来。
他脱掉皮衣,衬衫,甩在一旁,露出狰狞的后背,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带来丝丝凉意。
好一番神清气爽!
银山的瞳孔睁大,当他看见其后背那条巨大刀疤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自己之前是见过他的,何止见过,那条巨大的伤疤就是出自他手。
“原来是你!”银山忽然大笑,“原来是你这条丧家犬,上次侥幸让你逃掉,没想到你还敢来!”
“呵呵。”张铮吐出两口淤血,缓缓转过头,戏谑道:“不知我这条丧家犬是否让你感到了害怕?”
“害怕?我会怕?”银山恶狠狠的说,“我怕你不死!”
“那就继续吧。”张铮说完,提刀再次冲来。
银山牙根都要咬碎了,怒喝一声:“来得好!”接着迎面撞去。
“我很想知道那老太婆究竟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做。”银山真的想不通,那户人家几乎死了个干净,你张铮又以什么身份来报仇?人家自己的孙子都没见有啥作为,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银山越想越觉得离谱。
他很想知道答案,回答他的是一句‘非亲非故’,还有冰冷的刀锋。
两人的动作相较于之前已经是很慢了,但杀意却越发浓烈。
银山招架得很是艰难,更别谈还击了,可他嘴上仍是不停,“开什么玩笑,你这种人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拼上性命?别装了!是谁派你来的?那个叫刘牧的?”
张铮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力气说话了,虽然他受伤没有银山重,但论身体状况,还真不一定胜过现在的银山。
他之所以能提升到‘b’级,全靠了‘血腥玛丽’,可那药虽然作用强,但其副作用更强。常言道,你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没有人能空手套白狼。张铮得到了力量,却必须拿生命来偿还,血腥玛丽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生机,从表像上看没有什么,但其内里早已腐朽不堪,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再撑一分钟,就一分钟。”张铮在心里狂吼,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一只手被银山抓住,脚下一绊将他绊倒在地,见张铮想要起身,银山抬起手肘对着其脑袋猛然砸下。
”给我跪下!“
张铮应声跪地,银山得势不饶人,膝盖顶着张铮肩膀,眼中凶光显露,手上猛地用力,竟硬生生拧断了张铮一条胳膊。
没有叫喊,没有呻吟,甚至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张铮只是咬紧牙齿,挣扎着还想起身。
”我倒要看看你骨头到底有多硬!“银山将目标对准张铮脚踝,你不是想起来吗?把你脚废了我看你还怎么起!
一声声闷响传来,银山对着张铮脚踝不停地踩下,听着一声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银山得意地笑了。
他肆意地狞笑着,不过一下秒,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银山觉得自己看见了鬼,一头修罗恶鬼。
恶鬼抓着他的脚,缓缓直起腰杆。
山风呼啸,银山后背犹如贴了一层薄冰,冰冷刺骨。
那头恶鬼踉踉跄跄,张开血嘴。
他说:”我叫张铮……铁骨铮铮的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