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么?”
凤阳笑而不语,只是坐在旁边托腮凝视着我,月光染尽那倾绝天下的妖颜,幽紫柔顺的长发蜿蜒垂在黑瓦上,犹如一匹绝佳的绸缎。
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我眺向了院外重重树林后,家的方向。
“想家了?小猫咪。”两只手指捏了捏我头上的猫耳。
我心事重重地不置一言,思绪随着夜风飘远。
一个多月没回家,不知道母亲怎样了,银澈现在又在干什么。
“不用担心,你母亲有她照顾着,不会有事,你也不用在这里躲一辈子。”
我叹了口气,“但愿吧。”
“如果你是在想那小子,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旁边传来的告诫让我不由一怔,转眸看向那月下醉人的俊脸,“为什么?”
他理着蓝袍宽大的袖口,一派漫不经心,“虽然我没跟他接触过,大多都是在小狐狸形态的时候暗中观察,你身边的其他人我都了如指掌了,但我从未看透过他。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堕入黑暗,而且万劫不复。”
这句话沉重地落在心口,就像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样难受,让我无法呼吸。
我暗暗攥禁了手指,“我会救他回来。”
只要我够强,就一定能做到。
妖媚的桃花眸斜睨过来,他嘴角划上了一抹嘲讽,“哦?你有具体计划么?你打算怎么去救他?闯进天逆盟把他找回来?你找得到天逆盟么?”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我无言以对,他说的这些我都没考虑过,也许是无意的疏忽,也许是有意的逃避,在这些问题面前,我毫无办法。
被他直击灵魂的犀利眼神压迫着,我只觉得仿佛要窒息,逃也似的跃下屋顶,朝树林奔去。
“你干什么去?”
“修炼!”
再难又怎样,连自己都放弃了,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两个月的训练转眼即过,今天的匀桧与以往不同,手上拿了一个白色的纸人。
“匀桧姐,你这是?”
没记错的话,匀桧精通的是神道,应该收不了式神,就算她有个管狐,那也是作为阴阳师的我妈妈送她的,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哦,这是我做的一个陪你训练的东西。”
她将手中的纸人弹出,纸人在空中迅速变大,竟化作一个两米多高的纸巨人。
随即似乎早有预谋一般,她倏地纵上天空,盘绕在左腕的管狐窜了出去,化作一叶扁舟大小,和服翻飞间,匀桧坐落在了管狐背上。
而那个纸巨人挥动着一片薄薄的手臂,就向我切了过来。
我将身子一仰,从鼻尖上划过的手臂切在了旁边的树上,整棵树轰然倒塌。
当再次站直身子,却惊觉周围多出了几十个跟它一模一样的纸怪,四面八方,纸人重重叠叠,手臂如刃,向我围攻而来!
我一边忙于闪避,一边埋怨,“大姐,你就算要训练,不能先打个招呼吗?”
在那些纸怪还在不断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成倍地增长。
上空的匀桧手中幻出一支烟杆,开始悠哉地抽了起来,“你有空吐槽,不如想办法应付。普通的阴阳术要依托符纸来展现,对敌的数量与距离有限,如果遇到距离很远或是成百上千的敌人,便作用甚微。所以现在你要学会将咒力以更广更有效的形式展现出来,从而达到制敌于千里、以一敌众的目的。”
一个后跃纵落在树上,我歇口气的同时右手凌空一划,一条蓝白交织的阴阳咒带呼啸而出,瞬间贯穿了周围十几个纸怪,然而却有更多的纸怪攻了过来。
“这些都是用一个母体克隆出来的,只要母体还在,它们就会一直克隆,越变越多。而它的母体会在被消灭前转移出去,所以你是找不到的。”
落脚的树被纸怪击倒,我在空中倒翻而起,右手不断地引出阴阳咒带,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那我要练到什么时候?”
匀桧吐出一口青烟,“唔……等你能一次性把它们全解决的时候。”
被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我苦笑着落在了另一棵树上,立刻将妖形切换出来。
不妖化的话,我怕我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