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未有的认真。
虽然只从湖面倒影里看到,那样的神色却也让我不由心口一紧,不安的心绪也因着他的质问而逐渐沉落下去,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在哪里?”对于我的沉默,银澈再次逼问。
第一次,他为了别人而逼问我。
为什么他对流缨那么执着,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心中数不尽的疑问,我却终究没能问出口,只将头垂得更低,“伦敦事发的那晚,她随着那个魔方出现的,应该是……跟冥音一起的。”
“天逆盟?!”对这个真相始料不及,银澈喃喃重复着,“她在天逆盟……”
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出声,“她究竟是……”
“凌衣……”
再次打断我的话,银澈缓缓闭上眼,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恰如寒冬阴天里那不散的压抑云层,“我送你回去吧,伯母很担心你。”
“可是……”
“她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再问了。”
完全拒绝的口吻,一时仿佛有什么绞住了胸口,让我再无说话的勇气。
我点点头,无言地起身离开,不安如同月下的流沙,在心间渗透蔓延。
因为千夏的隐瞒,母亲并不知我被天逆盟掳去的事,只以为我在出行任务。
一路上,银澈始终低着头心不在焉,未曾再看我一眼。
凭空出现的一人,成了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障碍。
不甘心,可是他的内心关得紧紧的,根本不允许我触碰。
寂静的公园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微踏响,一片沉重。
“哟,这么晚了,两位去哪里啊?”
从岔路口走出的四个男人,各扛着一根棒球棍,拦在了两人前面。
对于这种夜间抢劫的套路,早已见怪不怪。
我从帽檐下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对上四人,“请让开。”
“哟,小伙子挺淡定的,不过很快,你就淡定不了了。”
为首的一人向同伴使了个眼神,三人把弄着棒球棍,同时向我逼近。
仰身避过迎面挥来的棍影,我右脚一勾,侧转半圈的同时将一人甩了开去。
贝雷帽也随之甩了开来,一头黑发在风中散开,丝丝飞扬。
晃动的视线正瞥见一人向银澈攻去,我一惊下连忙一个侧翻踢,将来袭之人踢得连退几步。
该死,失去了异能,身手的威力也变得跟普通人无异。
不等我松口气,两道棍影同时横空而至。
我连忙转身拦在银澈面前,右手反手一抓,稳稳扣住后方袭来的棒球棍,正要抬起左手——
一阵麻痛突然从左胸袭至,整条左臂都为之滞住——痛!
而此时,前方的棒球棍已挥舞而下,直向自己的左肩击来!
心中瞬间紧绷,身形却是纹丝不动,不能躲,躲开了就会伤到银澈。
我骇然闭上双眼,准备硬生生地承受这一击,棒球棍带起的风声呼啸而来!
击打的痛感,并未如期而至。
疑惑地睁眼,棒球棍正被身后的银澈只手接住,面前的男人一脸莫名的惊骇。
而另三个男人,在周围倒了一地,痛苦呻吟不止。
面对男人的震惊,银澈淡淡一笑,“麻烦各位,三秒内在我眼前消失。”
笑容分明纯净无垢,却让四个男人同时脸色一变,慌忙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我仍未回过神来,自从再次见到银澈,就明显感觉他与以往不同,不再像以前那么弱不禁风,冥冥中似有无形的力量,正在逐渐苏醒。
随手扔掉手中的棒球棍,身后的银澈无奈地叹气,“凌衣,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收回有些僵硬的左臂,“没有,你别多想……”
话音还未落下,却突然被银澈抓住了左臂,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向后扯去,随着视野一晃,背后瞬间抵在了树干上,一大片树叶被震落下来。
摇晃的斑驳树影中,少年绝美的脸庞欺近,“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不自在地挣动手臂,想让被按住的身体脱离他的控制,却是纹丝不动。
从医院出来后,银澈便不住地问我的伤势,却都被我敷衍而过。
“还是不想说么?”银澈轻笑,手徐徐伸向我的衣襟,“那么,我自己来看。”
不等我明白过来,纤细的手瞬间扯开了我夹克内的衬衫,一股冷风随之灌入。
我惊得倒吸一口气,正想要遮住胸口,却被银澈分别抓住了两只手腕,强行拉了开来。
霎时间,整个胸口,毫无阻碍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的目光所在,一抹鲜艳的血红,在左胸处洁白的绷带上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