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置身于一片虚无,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仿似凝固了一切的静寂。
徘徊在梦与现实的交点,似乎早已离自己远去的心跳,又渐渐回到了体内。
从混沌中睁开双眼,如同褪色画卷一般模糊而去的世界,又逐渐地鲜明起来。
华丽的欧式大殿铺展在视野中,湛蓝的苍穹在落地窗外无限延伸开去,黑白相间的地砖上铺着奢华的绿地毯,一张大床立在旁边不远处。
十几个装束华美的少女人偶,栩栩如生,整齐地摆在里侧的墙边。
我……还活着么……
四肢绵软无力,我撑坐起沉重如铁的身子,却无端惊起一阵锁链摩擦声。
下意识地垂首看去,整个人都是一惊——
一身华丽的鹅黄色露肩短洋裙,露出纤细雪白的四肢,幽黑的长发毫无束缚地垂泻而下,而手腕与脚踝,分别被四条金色透明的锁链扣住!
视线颤巍巍地望向周围,竟都被金色透明的栅栏围住,连上方也被封顶。
自己竟被囚在了一个大鸟笼中,四条锁链正牢牢地栓在两侧的栏杆上!
震骇与疑惑山呼海啸般涌入脑中,我怔怔看着手脚上的锁链,未能反应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伴着一声苍凉悠长的哑鸣,白色大门缓缓开启,门口现出一道小巧的身影。
“哦呀,姐姐醒来了。”
唇角弯弯,挽起一丝阴凉的笑意,一身天蓝衣袍的男孩走了进来。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骇得直往后退,抵住了背后的栏杆,只能看着男孩轻盈的身影,逐渐走入心底埋葬的梦魇。
立在比自己稍矮的笼子外,他居高临下地俯瞰我,“熟悉么?这是从魔链中抽取出来的一部分打造成的笼子,特意为你准备的,绝对安全牢固!”
最后四字格外地加重,讽刺如同黑暗的火焰般,飘荡在他的字里行间。
惶恐地瑟缩在角落,我攥紧腕间冰凉的锁链。
魔链……难怪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在鸟笼外蹲下,纤细的指尖徐徐游走在栅栏上,阴鸷的目光紧紧锁住我,“你一定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那晚的一幕幕又涌回脑海,尖锐的疼痛也随之卷土重来,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当时他并未手下留情,胸膛连同心脏都被魔链贯穿,那种痛感现在还残留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必死无疑,没想却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起死回生之事,即便在幻异界之中,也绝无可能存在。
“是风精灵王救了你。”
风精灵王?
我愕然望着男孩漂亮的面孔,难以揣度那灰蓝重瞳深处的意味。
“在你的心脏洞穿的那一瞬,风精灵王自动苏醒了,用风力阻塞了你的血液流动,封住了你的生命活动,使你不至于心脏流血而死。”
分外柔媚的眉眼,配上唇角孑然不同的冷漠弧度,为他添了几分薄情意味。
我伸手探向左胸,心脏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只不过在衣服里面缠上了绷带。
“于是我就把你带回来了,让伊希斯修复了你心脏上的洞,毕竟我还不是那么想让你死。但为免麻烦,我让他消去了你所有的力量,虽然遗憾的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在保全你生命的同时剥离风精灵王的契约。”
脑中轰地一声,我不敢置信地迎视着鸟笼外的男孩,浑身都陷入僵冷之中。
消去了力量……什么意思……
他歪头灿烂地一笑,“也就是说,你失去了所有的异能。”
最后的侥幸被横空斩断,他轻松地说出这句,瞬间将我打入无底深渊之中!
失去所有的异能……
这句话占据了整个脑海,不断循环往复。
所有的信念与希望,在一瞬间崩塌。
我回以怒涛汹涌的眼神,悲愤的泪水,一颗一颗,凝结在眼角,湿润了脸颊。
他抓住连着我右腕的锁链,忽地将我拽了过去,我猝不及防地扑在了栅栏上。
他攥住我的右腕将我拉得极近,我被迫紧紧地靠着栅栏,无法挣脱。
雪嫩的小手伸了进来,擦去我脸上的泪痕,“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哦,失去的力量是回不来的,因为我不希望姐姐做出让我困扰的事。”
我怒视着眼前那双绝丽的重瞳,心内的期盼逐渐淡去,化作死一般的铅灰。
“这里是哪里?”
把我变成废人,又抓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猜呢?”他轻笑,齿间四颗小尖牙分外可爱。
既然他是天逆盟的人,难道说……这里是天逆城?!
“这里是天逆城,我的寝殿。”
轻柔的盈盈笑语,却无异于惊天霹雳炸响在耳畔。
我竟然在天逆城里面?!
天逆城,千夏从未曾也毫无办法踏入的地方,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
我微咬下唇,指尖扣入掌心微痛,“你到底想干什么?”
纤细的指尖缓缓滑过我的脸,春绿色的指甲莹莹而耀,“我玩人偶玩厌了,想玩活生生的人,而姐姐你,是我唯一感兴趣的人。”
那笑中的丝丝阴冷,令我倒吸一口气,然而右腕被他紧紧攥住,避无可避。
“既然醒了,正好来陪我玩吧。”
天蓝的衣袍荡然而起,他伸手在顶盖某个机关上一按,顿时四肢的锁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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