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学校并没有什么人。
陈文达夫妻还在做午饭,不知道是锅里的肉香太勾人,还是看他两手空空的露面。
陈文达见了人,直接回屋拿了东西递给孟盛,就示意他走人。
孟盛看了看两张卡了钢印的毕业证,也不耐烦热脸贴冷屁股,麻溜的转身离开。
现成的借口有了,又有理由去找冯宜家了。
只是没想到扑了个空,房门紧锁,人影子都没看到。
瞧瞧院子角落里的锄头背篓都在,孟盛又去看了看杂物房,发现自行车没了,有些懊恼。
不用想,人肯定进城去了。
竟然没跟他说一声,自己也没察觉到她要去县城。
好好的机会没了。
他这里懊恼不已的时候,冯宜家已经带着那枚铜钱跟两麻袋药材进了城。
把药材直接送到老陶那里换了钱,又把自行车寄存到了常住的招待所,冯宜家跟一些爱俏怕晒黑的姑娘一样,撑了把黑伞慢慢的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里晃悠。
一根伞骨上用丝线牢牢系着那枚古怪的铜钱。
而铜钱上,一张常人看不到的脸若隐若现。
冯有才边正四处打量着县城,边跟冯宜家不停的叨叨:“十几年过去了,这里的房子都没怎么变。
供销社里的售货员都是原来那个。
只是老了些胖了些,还跟以前一样凶,当初我来县城去过几回,买点东西跟问她借钱一样。
一张脸拉得老长。”
“还有那个,那个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也是一样的嘴脸。
点菜时钱票付得慢了点,都会被骂一顿。
我当初为了这,特意跑去跟人学了算数。”
“瞧见那栋窗户刷绿漆的楼房了没?
那里是水电厂的家属院,以前我在山里弄到好东西,就喜欢来这卖。
里面有个有钱的大姐,买东西忒大方,只要是肉类,回回都能给我包圆了。
就是来县城一趟太费时间了,还得在村里参加集体劳动,一年下来也来不了几趟。
不然我还能多攒些东西!”
··········
冯宜家从太阳当空走到夜幕降临,听着父亲的唠叨也不觉得累。
入夜找饭店吃了点东西,回招待所时还精神抖擞。
却没想到当阿飘的冯有才焉巴了。
进了房间后,不像往日在家时,飘出来跟冯宜家说话聊天,反而躲进了铜钱中面都不露了。
冯宜家开始并没多想,一夜好眠睡到第二天早上出门时,仍然没见他的影子,才觉出有些不对劲。
本来想多住一天,再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因为这,直接退房去早市买了些东西,便匆匆骑着自行车回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