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世界树还是什么缘故,两个位面之间的界限从此变得越来越薄弱。
后来每当精神领域中的精魄、物质世界里的灵树灵花达成某一个指标,就会引发绽灵狂潮。
那些对物质位面还抱有强烈执念的精魄,无论是恢复心智的普通灵魂还是恶灵,都能穿过本就稀薄的屏障,重回人间。
但普通的精魄灵魂只能依附在灵花上,只有敢在精神领域犯罪的恶灵,和那些本就强大的灵体能直接在物质位面生存。
“诺克萨斯的血腥侵略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战争,自那时起,灵树和灵花就再也没有绽放过。”
“可战争又造就了大量心怀怨念、不甘和愤怒的精魄,它们之中有的成长为了强大的恶灵,轻易破开了被战争影响的领域屏障,携带着恶念体们回归。”
观水尽力解释,“此消彼长之下,绽灵便更难开启,善良的精魄只能在精神领域徘徊,幸好今年的种种迹象表明了……”
“等等!”张启东忽然心头一紧,“此消彼长之下?”
“我要是没记错,连均衡教派都在战争期间没落了,仅剩的宗师凯南平日里忙都忙不过来,我上次随便走走满地都是恶灵,这种情况下绽灵花还能开?”
“攻击你的不一定就是恶灵。”观水似乎早就明白什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诶,算了……”张启东闭上嘴。
他是想问,既然均衡被破坏得那么严重,连绽灵这种事情都消失了那么多年,那此消彼长中的所谓“彼长”表现在哪儿?
恶灵?恶魔?
还是说,烬?
那朵花里胡哨的血色莲花,该不会是人为操纵下的“彼长”吧。
绽灵花,绽灵花,万一今年开花时蹦出来的不是人们朝朝暮暮怀念的亲人,而是一大群有想法的恶念体,事情就有趣了。
换一种说法,诺克萨斯战死那么多人,如果他们的灵魂也进入了精神领域,绝对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变几个恶灵出来。
门神辛辛苦苦渡精魄那么多年才维持完美的均衡,撷仙随便灌两种恶念就能将其搅乱。
那本就随着时间迁移而越发薄弱的领域界限,是否会在大战后产生新的变化?另一个世界,是否还会像以往那般正常?
“总感觉能碰上点事。”张启东一心二用,边听边想。
观水后来一直在解说有关绽灵当天的习俗,绽春节是绽灵预兆显露的庆祝节日,而绽灵那天人们必须去完成自己的仪式。
“在灵树绽放的夜晚点亮灯笼,心里念着自己对象的名……”
“在过去,人们可以轻易找到其亲人对应的灵花,但绽灵节多年未至,灵花可能不够用。”
“而且很多战死在别处的精魄未必能回到自己的村落,他们的亲人也不知道该去哪一边等待他们,总之这次应该会挺乱的。”
亚索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听。
这些东西他只是听说过。
幼年的他不懂事,而稍稍长大几岁,他就随着兄长永恩拜入了疾风教派,家里的亲人也不多,真要算的话,只有一位母亲……
关于绽灵,还是得靠观水。
张启东看穿了亚索冷漠面孔下的焦急,拍了拍肩膀,拉走众人,给他和观水独处的机会。
反正金克丝没有出乎意料,顽皮的她对绽灵不感兴趣。
亚索两人交谈数分钟后,一头云端翼龙飞落到船只上空盘旋。
而张启东带着亚索一跃而起,准备离开众人,赶往艾欧尼亚。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
……
云端亚龙加亚索。
双倍风元素,双倍的快感。
他们的目标正好是葳里,当年亚索就是在那里犯下大错。
“逃到葳里,你是想出海,然后来比尔吉沃特对吧?”张启东忽然机智地问到。
“对,也不对。”许久后,亚索终于回答,“在艾欧尼亚弑师不是小事,凭我当时的实力……被通缉之后,真的寸步难行。”
“我以求死之志先后进入各大险地,没想到还是一路到了葳里,更没想到的是永恩追来了。”
说到这,亚索不再言语。
也是,在永恩之前,已经有不少同门死在他的疾风剑之下。
既然到了葳里,他心里必然会泛起就此逃离艾欧尼亚的心思。
张启东也不点破,而是默默走到最前面,给云端龙加把劲。
无论是人、是兽、还是龙,逼一把,总是没有坏处的。
天色亮起来不知多久后,亚索忽然微颤着抬起头,眼神不自然地看着远方露出的小黑点。
“这股波动,是绽灵来了!”
“放心吧,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上去调整一下心态,顺便找几个老人问问。”
张启东想拍拍亚索的肩膀,可看到对方的头发和护肩,还是默默地收回了小手。
再前进一段距离,他也感受到了某种不能言喻的波动。
那滋味,像是透过平静的海面,看到一个特大漩涡正在海底缓缓成型,感觉强烈又平静。
“你运气很好,有万灵的赐福,你也能迎接绽灵花开。”
亚索似乎是想放松气氛,鼓起笑脸,僵硬地说了一句。
“不,我妈妈说路边的野花不能采,最好看都不要看,我个人也比较喜欢树。”
“灵树群是一个区域的根本,所有绽灵花都得借用它们的力量,你很难……”
“额,别傻乎乎的死板较劲,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在张启东和亚索一人一句,堪称无聊的对话中,云端龙离艾欧尼亚越来越近。
寻至葳里,放云端龙到海面上嬉戏,两人徒步进入村中。
比起上次,这里更热闹了。
诺艾之战时,葳里是可以当做突袭登陆点的重要地区,死在这里的人不少,无论是帝国的士兵还是反抗军,都会诞生精魄。
这也是青藤在战后还得坚持清理这里好几年的主要原因。
眼见外来人士不少,几家旅店都挤满了人,张启东只能带着亚索东走西逛,试图找个休息的地方并向老人们问些问题。
在外面呆呆地站到晚上,不是一般的傻子能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