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再理会青龙,只吩咐下人带他们去一旁的房间喝茶休息,而他自己则亲自带着镜无尘跨进了身旁不远处客厅的大门。
“少主,人带到了……”
“嗯,你下去吧。”
“是。”蓝铎冲着镜无尘点点头,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你说,你可以治夫人的病?”
客厅里的少年,背着一地细碎的阳光,整个人影被拉的长长的,长发披在肩后,修长的身影孤独而又落寞的令人心疼。看到镜无尘进来,却似是没看到般,只是挑了下眼皮,淡淡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尽管听起来很是平静,但镜无尘却仍是自这份平静之中听出了些许的紧张以及……绝望的味道。
“是。”
“我到是问问你,夫人得了什么病?”
“呵呵,不过就是枪伤,对吧?”
“哼,你比起楚默那笨蛋倒是细心多了。”少年仍旧是不曾正眼看向镜无尘,其实也不只是镜无尘,或许他根本就没打算去看任何的东西,因为那一双本来就是漠然一切的双眸这会看起来竟是空洞的可怕,连半点的焦距都没有,“看来,你已经识破了我的计划,对吧?”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的直闯了。”
“你能救得了她?”
“可以。”
“什么条件?”
“呵呵呵……”看着那少年一瞬间的冷冽与精明反应,镜无尘启唇轻笑,眸子也瞬间亮的发光而耀眼了起来,“少主果然聪明。一语中的。我救治她的条件就是要你完全的放手。”
“办不到!”
“少主不妨再考虑下?”
“不必了。”
宁然的声音字若玄铁,落地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竟是没有半点的余地和商量。
而他的反应镜无尘却也只是温温一笑,似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看着宁然眉眼中那一股子的坚决,精致的脸上那份毫无半点回旋余地的表情,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始字正腔圆,轻缓有声细条慢理的看向宁然道,“里面的女人,是你这大半生最爱的人,也是你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就当真忍心让她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哼。”
回应镜无尘话的,不过是宁然冷冷一哼。
而镜无尘也不气馁,只是嘴角勾笑的温言软语着,“现在的她,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有个儿子,有个家,可是,她却临死都不曾记得他们,这就是你的爱?”
“你别白浪费时间了。”宁然终于转过了头,随着他的动作,一头长发攸的一甩,在半空中划个漂亮的半弧形,半抿着薄唇,配合着那一脸的灿笑,满眼的诡异之色,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恁添几许妖异之气,而开口说出来的声音却又清幽动听极了,只是那眼底的冰寒以及诡异之色看的人却是毛骨悚然,“我知道你是楚默的人,我也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你以为用这种心思我就会放人了?你怕是太为高估我了。”
“哦,是么?”
镜无尘仍旧只是淡笑着,心底却是极为的懊悔了起来——
果然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怪家伙。
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打动他?
“冰隐是我十几岁便记在心里的女人,爱就是爱了,我管她是谁,姐姐又如何?什么血缘又与我有何甘系?我的眼里,她只是冰隐,只是我宁然一辈子想要疼在心里捧在手心护着的女人。我的女人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面前。她同意最好,她不同意,我就会折了她的支翅,毁了她的眼,断了她的腿。我宁愿她恨我,也绝不会让她在我除外的任何一个男人身边展颜欢笑。最好是死后化为厉鬼都别开我,这样就省了我下辈子去找人的时间了。”
“你……当真不怕她死?”
“怕,我怕的厉害。可是,我更怕她会远离我。若是知道她在别的男人身边,我会恨不得一刀杀了她,然后再自杀去陪她。”少年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阴戾,明明很是好听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却是如坠冰洞般森寒彻骨,而看向镜无尘的桃花眼内更是一片渗人的诡异之色,“所以,我宁愿她死在我的眼前,也绝不会放她回去。”
“你……”
镜无尘心底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这样强烈的爱意,比起楚默的却也是半点不差啊。
爱一个人没错。更何况,以宁然这般的骄傲和不屑一切的性子,怕是真的把冰隐视若生命般的重要了。这样以生命做为付出的爱情,自己怕是说再多的话都挽不回他的心思了吧?早该知道的,以宁然这样的性子,绝对就是宁为玉碎,不为互全的。
他以为,爱就就爱了。可是,爱一个人,真的没错吗?
他怎么就想不清楚,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的心甘情愿才可以?
这样的执着,这样的偏激,害了冰隐,却也无异是害了他自己啊。
束锢着冰隐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束锢着他自己的心?
“看来,我这次算是白来了?”镜无尘苦笑着,看来若想把人带走,正大光明的办法怕是不成了。而至于不正大光明的方法,自己这次带的人却是不够,而焰武盟中普通的弟兄又有谁有这份能力可以在宁然的手下把一个病人偷走?
“她死,我也绝不会独活。生同衾死同穴,这就是我的态度。”看着镜无尘作势起身的动作,宁然也不开口挽留,只是眉眼一抬用着坚定而不容人置疑的霸道语气道,“所以,你救她,我感谢你,也算是我宁然欠你一次。但是,你若是不救,我今天也不会为难你。两阵相对,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与你,没有你死我亡始得罢休的局面。现在,镜先生若是要走,我宁然必会以礼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