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尧光抬眼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铁头,显然,她被贴上标签了,就是有主的人,没有他的厌弃,自己就是安全的。
尧光默默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暂时只能仰人鼻息。
铁头很快将五个大馒头解决完,和尧光说了一声,便出门右拐找金爷去了。
尧光食量并不大,吃了一个馒头就饱了。剩下两个她用空碗盖起来,然后收拾了一下桌子,便带上门,四处转悠去了。
这时候的疾风寨,除了金爷、铁头等钻在一处商量要事,剩下的,尧光估算着有三四十人,要么被安排这在空地上练着拳脚功夫,要么被安排这站岗放哨。
而被掳上山的女人,尧光一路走一路看,差不多有二十多个。
她们年龄最大的有三十多岁的,最小的,尧光看了看四周,可能就她最小吧。
女人们似乎彼此都很熟悉,两三成群,背着背篓往寨子深处走去。
尧光有些好奇,跟在两个女人身后,也往那边走。
“我说呢,怎么昨晚上没让你去伺候,原来又抓了个上来。”
“是呢,现在终于能松口气了,再不找个人替替我,我就坚持不住了。”
一高一矮女人边走边说,听那口气,似乎也不怎么烦闷,尧光不动声色,放轻了脚步继续偷听,希望能找点儿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哎,其实说实在的,在这里,除了男人难伺候些,有吃有喝也不错了,比家里倒还强。”
高个子女人听了,不太赞同道:“清白毁了,以后怎么做人?真要在这里老死不成?这里可是土匪窝子,等咱们年老色衰,估计死期也就到了。”
矮个子女人不甚在意:“我这条贱命,能活多久活多久吧,只希望下辈子投个好人家,过得自在些。”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出现了一条三指来管,从岩石缝里流出来的山泉水。
尧光远远看着,终于知道疾风寨为什么要建在这处高山之上了,除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怕就是别处缺水少吃的,这里却仍然泉水盈盈吧。
女人们放下背篓,将里面的陶盆瓦罐取出来接满了,再水放在一旁,然后又取出一堆衣服,踩进泉水下的低洼处,开始洗起来。
“哟,你是新来的?”
一个刚好面朝这边的女人看到了尧光,招招手问了起来。
女人们顿时都抬起了头望了过来。
尧光有些窘迫,点点头走了过去。
“你这才多大啊?”
另一个女人打量了一圈,问尧光。
“十三岁。”尧光答道。
“呀!这么小都被……真是伤天理啊!”
“哎!”
“灾荒年,能吃饱都不错了,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尧光傻傻的站在一旁,还没说什么呢,就被这群女人脑补出各种不忍直视的前因后果。
女人天生八卦、爱热闹,没过多久,尧光便和这群苦中作乐的女人熟悉了起来,同时也了解到她们在这里的工作内容。
比如,整个寨子里的饮用水,都是她们一背篓一背篓背去各个屋子的,同时,她们还负责全部人的一日三餐和清洗所有臭男人的衣服、被褥。
所以,尧光听完后,不由咋舌,这疾风寨果然不养一个废人啊,连女人都这么物尽其用了,那她呢?是不是也得有样学样,背着背篓,跑到这里洗铁头的衣服?
不!尧光赶紧摇头,想到那个场景,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女人们动作很麻利,衣服洗完了,就装进背篓,再将盛满水的陶盆瓦罐放上面,然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尧光路过金爷的主屋时,见几个人还在里面说这事,便先回到了铁头的屋里。
“大丫,水给你放这里了。”
这是,一个瘦高个的女人将一瓦罐水放在了桌子上,将旁边已经空了的瓦罐装进自己的背篓。
这女人叫婉娘,十八岁,五官清丽,来这里半年了。
“婉娘,谢谢你,以后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去取就好。”
婉娘一听,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啊,金爷还没吩咐下来呢,没事的,这是我份内的事情。”
尧光没办法,只好将人送了出去。
很快,午饭时间到了,铁头没有回屋,婉娘又端着一碗骨头汤、一碟凉菜和一碗米饭过来。
尧光被这待遇吓了一跳,直说自己可以取伙房取,婉娘还是一如既往客气应对。
尧光一边吃着饭,一边感慨,如果换个好点儿的环境,她也和官家小姐待遇差不多了吧。
铁头和金爷似乎真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直到晚上要吹油灯睡觉了,他才踩着月光回了屋。
铁头见尧光还没睡,便说自己要随金爷出门办事,估计要两三天才回来,叫她安心待在寨子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罗胡子。
尧光不知道罗胡子是谁,就问了出来。
铁头一拍脑袋,知道尧光才来一天,确实对这里的人还不熟,便又说可以先找婉娘,婉娘带她去找罗胡子。
婉娘是罗胡子的女人,而罗胡子是疾风寨的第三把交椅兼内务总管。
尧光没有问他们去办什么事,其实不用猜也知道,估计又是哪里来的肥羊等着他们去宰吧。
铁头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交给尧光,让她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尧光接过来点点头,准备躺下来歇息。不过铁头却突然抓住了尧光的胳膊。
桌子上油灯里的灯芯跳了两下,映在墙上的两只剪影也跟着跳了两下。
气氛有些莫名地暧昧起来,尧光不适地皱了皱眉,问:“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铁头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仅有自己胸口高的女孩儿。
小丫头一脸不耐烦,但昏黄的灯光下,却呈现出一番令人心悸的美感。
铁头有些口干,见尧光又一次皱眉看向自己握住的胳膊,突然就生出一股冲动,想要让她盛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他,求他!
“哎呀!”
尧光一声轻呼,让铁头不由放松了钳制的力道,却仍旧没有放开。
“二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尧光其实已经感到男人眼中异样的情绪,只好装傻充楞打破尴尬。
铁头将人往胸前一拉,定定地说道:“我不是你二哥,从来都不是。”
“可……”
“没有可是!”铁头打断尧光的话,终于将人拥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大丫,等我回来。”
他现在还不能对她承诺什么,等他活着回来再说吧。
如此,当尧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铁头已经不在了,而被她安排出去打听局势的雷兽,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