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至二层阁楼一处靠窗的隔间,趋身退下。
庄周屏退了侍候在侧的仆从,笑道:“不怕李兄笑话,小可今日邀请李兄来这太白酒楼赴宴便是要找个同醉人。这次国子监的院试真是气煞人也!”
李密端起酒盏浅抿了一口,淡淡道:“应天兄言重了,夫子设下院试便是要遴选天下英才。你我虽然身负绝学但也不能说山外无山了。”
庄周摇了摇头道:“我当然没有这般自负,只不过有些不解。若是那头名弟子是倭人平井一二、或是病盗燕丰神也就罢了,哪怕是那西秦巫女吕青梅夺了魁首我都不会生出一句怨言,可偏偏那人是个无名鼠辈,这如何能让人天下英雄信服?”
李密蹙了蹙眉,只觉得入口的酒水变得十分苦涩。怪不得这太白楼三十年只有三人能取走酒水,原来是这个原因。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应天兄,你的心思某明白,以你的实力未得魁首实在可惜。只是听说这头名是蓟州人士,你也知蓟州民风彪悍,说不准却是个在江湖上没有名号的遗珠呢。”
李密冷哼一声,嗤笑道:“哪里那么多的江湖遗珠。某最瞧不起那些隐于山野,沽名钓誉的无名之辈。若真有才学,为何不出世,就说此子,叫什么萧铭,不过是撞了大运,才稀里糊涂摘了头魁。”
李密见庄周言语里醋味甚浓,对其不免看轻了几分,不过面上仍是不露分毫,浅笑道:“今日是千秋节,我和应天兄是来吃酒的,谈那些烦心事做什么,来满饮此杯,庆祝我们同成为夫子弟子!”
庄周道:“也是,你我二人,加上倭人平井一二、病盗燕丰神哪个不比那无名鼠辈实力强,反正五人都能入国子监,也就不去鸟他的劳什子名次了。来,满饮此杯!”
二人推杯换盏间,倒也是快意,初时的那些愁绪烦恼早扔到九霄云外了。
二人对角不远处的一张方桌上,萧铭刻意压低了帽檐,吞下一杯梅子酒。
“少爷,那两个是在说我们吗?”
小书童阿木抱着一根粗大的鸡腿,左撕右咬,好不快哉。
萧铭自然听到了二人谈论的东西,若是放到三年前,少年真可能会抄起横刀拼个说法,绝不肯叫人看轻了自己。
可是自从幻境之中怒斩梅花,少年悟出了许多道理,心性也定下了不少。
“管他们说什么作甚,我们吃我们的酒,权当他们在放屁。”
“噗嗤!”青雀刚刚呷了一口太白酒,此刻全部喷了出来。小娘子痴痴笑道:“阿兄,你真是有趣啊。”
萧铭耸了耸肩,夹了一块酱羊肉送入口中,大口嚼了起来。老实来讲,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够在这次国子监院试中夺得魁首,毕竟若是只看牌面,比自己修行实力强的人实在太多了。
但这也是武学修行中的奇颖之处,若是什么都按牌面实力估算,一级压死人,就没有悬念乐趣可言了。
反正老子是第一,有本事你来打我脸啊!
萧铭不屑的朝庄周、李密的席位望了一眼,心中腹诽了句。
“有件事要跟你们说清楚,我现在正式成了国子监的学生,夫子的弟子,以后定然是要搬到国子监后山去的。你们二人最好也随我进去,不然你们待在客栈我不放心,还得三天两头向二师兄请假出来看你们,实在麻烦。”
青雀毕竟是见过些大场面的贵家小姐出身,疑声道:“国子监那里不是不能携带家眷的吗?”
萧铭白了她一眼道:“哪个会说你们是我家眷,自此你们便是我的书童侍婢,怎么,你这小妮子这么想嫁给我,予我暖床?”
青雀虽然知道萧铭是开个玩笑,脸颊仍是红的通透。
小书童阿木思忖了片刻,不舍的放下手中烧鸡道:“这个倒是不错,若是夫子他老人家能答应,我们便可把房租省下了。对了,少爷,那里吃食是不是免费的?”
小书童人小鬼大,关心的永远是银钱方面的东西,萧铭直是无可奈何:“这个我没问,不过想来总好过客栈吧。你们若是没有意见,我明日便去予二师兄说。”
少年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叮咚哐当的乱响,抬首朝玄廊望去,但见一贵家公子带着数十名护院闯上了二层楼,气势汹汹而来。
那为首贵家公子扬声道:“在场的人都听好了,今儿晚上这太白酒楼本公子包下了,识相的速速离去。”
他声音极为柔美,配上那副粉嫩的面颊实在是羡煞无数妙龄女子。
能够进入太白酒楼二层楼的多是在洛阳城有些脸面的人,如何能受得这般羞辱,贵家公子话音刚落,便有一身着青袍官衫的男子拍案而起,大声斥骂作为回应。
那贵家公子不曾想还有人敢拂自己的面子,皱了皱眉冲身旁一个清癯老者道:“刘爷爷,这人聒噪的很,他想叫,就让他叫个痛快。”
那清癯老者闻言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贵家公子身旁的数十名护院立时心领神会的散开。
清癯老者两面袍袖迎风撑开,袖中暗藏乾坤!
只见二十四柄飞剑相继而出,迅疾射向青衫官吏。
那官吏不曾想这老头会如此妖法,吓得面色惨白,竟是一动不动呆在原地。
二十三柄飞剑转瞬即至,沿着青衫官员的衣衫射落,将将把官吏仰面钉在了木几上。
青衫官吏本已经紧闭双目,做好了等死的准备,谁知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这才勉强睁开眼皮。
砰!
便在青衫官吏长出了一口气之时,最后一柄飞剑却突然而至,钉到了官吏的裆部。
“啊!”青衫官吏发出了一声有如杀猪的惨叫,引得二层阁众人胆战心惊,面白如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