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邪物?”
“嘘,小声儿点儿,隔墙有耳。”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不停,他们落地而坐,穿着略显单薄,但身旁都放有厚实的衣物。
整座城这里最暖和,据说这大火燃烧之时便是这大雪降落之时,大火烧了多久,这大雪就下了多久。
不仅如此,这里就像是隔开的祥瑞之地,雪花都会故意避开,再加上火光散发的热度,这温度自然不会低,这也是众人为何长待此地的原因。
男子还未到这梁府,人群已将这大道挤得水泄不通。扑面而来的热浪让男子冰冷的身体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他不由的向前靠了靠。
“挤什么挤,没看到里面那么多人吗?”对于男子的这一行为,明显有人表示不满。
男子乐呵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他这身装扮过于吸引人,斗笠披风,一看就知道是远道而来。
“如今这大雪将世,没想到还有人跑到这里来。”
男子脱去身上的斗笠披风,露出真容,这是一个道士,手持拂尘,面容俊朗。
“小道士,怎么道观没得吃喝,出来化缘来了?”
小道士恭敬有礼,没有说话,回以微笑。
“小道长可否能去除这大雪?”
“施主说笑了,这大雪乃是天降甘霖,贫道一介凡人怎能干预。”
“天降甘霖?小道长莫不是说笑了吧,这
颗粒无收,何来的天降甘霖。”
“这大雪封住了北方进攻的号角,不是天降甘霖又是什么呢。”小道士此话一出,那人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贫道倒是能祛除这邪火,只是祛除以后还请施主施与贫道一点半食。”小道士指着这院内的大火说道。
“邪火?难不成真有什么邪祟?”
“别听他胡说,这小道士明显是在道观待不住了,出来骗吃骗喝。”
众人一想,如果这大火扑灭了,大雪还在,情况岂不是更糟糕。
“道长,这邪火扑灭,是不是这大雪也会退去?”
“这大雪乃是祥瑞,贫道无能为力。”
“你看,我就说嘛,这小道士就是骗吃骗喝的。”人群中有个中年人开始叫嚣。
“如果他真的是骗吃骗喝的,他完全可以说他可以去除这大雪不就好了?”又一个人为小道士解围。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有人赞同这样的说法。
一布衣书生从怀中掏出个秀帕,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半块饼,“如果道长真能去除这邪火,小生愿意施与道长。”
小道士接过那半块饼,将这半块饼又一分为二,“贫道说了一点半食就是一点半食。”
布衣书生作揖谢过,小道长拱手谢过。
“敢问道长法号。”
“贫道符锐。”他一脚踏上这墙壁,身体轻盈的便翻了过去。
布衣书生直道浮生祥瑞,浮生祥瑞。
这府内的温度更加炙热,小道长步伐稳健,飞檐走壁之间已然到达火前,这火焰旺盛,燃烧的正是一棵大树,枝干细长,枝头似有花苞,可这火焰楞是熊熊燃起,不见熄灭。
小道长目光深邃,似有所想,“想必这树在世间还有留恋之人,以珍视之人祭火,为留恋之人存世,所以这大火才会永不扑灭。”
此时这火焰忽起,似有灵动。
“怎么?你不愿贫道灭了这火?你是要等着留恋之人的归来?”
火光四溢,似乎在同意小道长的说法。
“火焰之刑何等痛苦,你愿意忍受?”火光没有迟疑,那一丝笃定竟让小道长有一丝犹豫,“这大雪不止,留恋之人何归?”
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平静,小道长没有说话,他在这火焰前闭目打坐,纹丝不动。
猛然间,这火焰再次大起,枝干在火焰之中燃烧殆尽,化为灰烬,在一点一点火焰的摧残中,化为尘土,最后一刻,似乎从大火之中飘出一朵梅花,那梅花随风而去,飘向北方。
顿时,火焰熄灭,天空放晴,这大雪也停了下来。
小道长起身,“你我相遇即是有缘,我便度你一度。”
小道长赤脚走进这灰烬之中,脚下受这火焰之刑,但他没有一丝的痛苦之色,步伐沉稳,每一脚都轻飘飘的。
在一处灰烬最多的中心,小道长以拂尘掸之,灰烬去除,在这灰烬之下的以前红土上,竟还落着一片梅花花瓣。
小道长咬下手指,以血为媒,在这花瓣周围画着奇怪的符号,最后一滴是滴在这花瓣之上的,顿时,自花瓣为心,红土中生出了一根嫩芽。
小道长又将那半块再半块的饼放于一旁,“愿它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