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并未!”
朱临溪嘴角放平,略带薄怒厉声质问:“你只是猜测,只是听说就敢在这早朝参朝廷命官?难道你这御史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当的吗?”
他可从来没有忘记王姒宝曾经说过切勿“盲听、盲信、盲从”的话。御史的嘴可好比杀人的刀,如果他们连调查取证都不做就胡乱参人,那还有何公正性可谈?那些被参的人如果是被他们冤枉的又当如何?难道还能让一些被灭了九族的人重生吗?
朱临溪可不是旁人,他的这句话刚一出口,赵御史就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摄政王、请王爷恕罪!微臣也是因为事发突然,又赶着来上朝才没有询问仔细,这的确是微臣的错。”
朱永宏一挑眉,“那你为何不等明日查清楚后再来参王棕?”
“微臣怕……”赵御史欲言又止,还故意朝朱临溪及王裕洵等人看了看。
朱永宏笑了笑,“你是怕过了今天,会有人徇私舞弊将王棕的事儿给抹平吧?”
见赵御史对此话并没有否认,朱永宏继续说道:“那别说你这样没凭没据的参人,就是你有证据的话,难道就不怕他们事后打击报复于你吗?”文国公府一家子都护犊子可不只是说说。
赵御史跪在地上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微臣乃当朝御史,上至帝王下至黎民百姓只要有错被微臣知道就都要参。如果微臣要是怕这些,今天也就不会在朝堂之上参小王大人了。”
“好一句上至帝王下至黎民百姓只要有错就都要参。”朱永宏不辨喜怒夸赞道,“赵御史的风骨可一点不比历代死谏那些忠臣差,像你这样的直臣完全够格被记入史书。”
“摄政王谬赞!微臣当不起此等夸奖。”赵御史表面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王棕可是相当于皇亲国戚,一旦这次参成功,他还真的够在史书上记上一笔。这也是他今天参王棕的另外一个原因。想要名垂青史,就需要契机,更需要胆量。他觉得他的契机到了,于是,他自己给了自己勇气。
“那咱们再说回这件事儿吧。”朱永宏看向王裕洵,“依王丞相之意呢?”他总不至于为难亲儿子,于是将皮球踢给了王裕洵。
被点到名字的王裕洵立刻出列躬身道:“微臣认为王棕的事既然已经被拿到朝堂,那今天就一定要有个说法。”免得过后又被人说是徇私舞弊。
他们文国公府现如今在韶国的地位如日中天,很多人早有怨言,但看在摄政王以及韶王府的面子敢怒不敢言。今天有这么一个可以攻击文国公府的机会,想必大家也不想错过。就他而言,也不希望就这么一件小事被进一步扩大,从而影响到一家。所以本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想要来一个快刀斩乱麻。
“哦?怎么要有个说法?”朱永宏对此十分好奇。
“很简单,可以派几人人前往柳大人家询问事发经过;另派人去宝珠巷查证王棕是否在那里纵马狂奔;还需派人将王棕带到大殿,听听他怎么说。”
如果换作别人可未必会有到大殿为自己辩驳的机会,尤其是王棕只是在户部挂了闲职,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王裕洵这么说,确实是有私心。但你又不能说人家这话有毛病,所以大家也只能在心里腹诽。
“那派何人是好?”朱永宏追问。
“这个……微臣不方便提议。”王裕洵自然不会举荐自己人,于是道,“还请摄政王定夺。”
朱永宏看了看朝堂之下站立的众人,询问道:“那有哪位大臣愿意领命?”
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显然愿意看文国公府遭殃是一方面,但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去得罪他们一家惹祸上身又是另外一面了。
见众人如此,朱永宏只好看向赵御史,“那依赵御史之意,本王派谁去查证此事更合适?”
“烦请摄政王派刑部官员前去查证会比较公允。”这是之前赵御史就想好之事。因为刑部尚书为韶国老臣,和文国公府瓜葛不深。
朱永宏点头,随后冲着刑部尚书道:“那就劳烦吴尚书派几名部下辛苦走一趟吧。”
“微臣遵旨。”被点名后,吴尚书只好领命。
“摄政王,微臣有事要回禀?”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的父亲,一直未说话的工部柳侍郎终于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