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君复忽然想到一处可去,是在江都东南角的一片牧地,除了放牧者外少有人去,而且还有一眼清泉。
了解鹤儿的伤情后,一路上他是背着她的,一切又放佛回到了十三年前。
他的后背比那时更加结实宽厚,她的身体与之微微相靠,只觉温暖之感丝丝传来。一轮玲珑的弯月已然挂于天边,氤氲的月色披洒于万物之上,一切犹如笼纱,似真非真。
一路上罕见人烟,极为僻静幽深,林荫小路两旁树影斑驳,参差交错。草丛中虫鸣缠绵,此起彼伏。两个人默契地安静聆听,用心享受着得来不易的美好。
走了很久,已是明月高悬他们才到达了这片牧场。君复试了试泉水的温度,未到盛夏,泉水还是微冰的,于是他找了树枝在泉水旁生起一堆火:“等你感觉温暖了,就在这里梳洗一下,切记当心伤口。我去那边,找找我的包袱里有没有对症的药。”
其实,找药不一定要去那边找,把包袱拿过来是一样的,只是人家女孩子洗澡他总不至于在一旁看着,遂找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鹤儿轻轻褪去衣衫,水粉色绣着祥云红莲的抹胸尽显温存柔美,胸前用细绳悬着一枚核桃大小镂雕着奇怪图案的晶莹翠玉。
火光在她身体上轻柔地跳动着,生怕稍加力气,便会伤到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小腿上的几条划痕已渐渐淡化,只是膝盖上的伤原本已经结痂,今日这么一跑再次裂开,就如同一只乌黑丑陋的昆虫落在了娇艳欲滴的玫瑰上。
鹤儿洗净了全身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向着远处喊他到这边来,她当然知道他到那边去的用意。
火堆旁,他为她上过药后,问起了那“二十个大饼”的事,鹤儿便从头说起:“你走后第二年,阿娘得了重病,我们花光积蓄也无法治愈她,于是不得不把“不眠阁”抵押出去。没想到我七岁那年,阿娘还是去了。“不眠阁”被接手的人改作了……”改作了青楼,只是她不想说出口。
她继续道:“许多姐姐无处可去只好留在了那里,而鹂儿姐姐和雀儿姐姐则带着我离开了泰州。后来我们在扬州落了户,开了一间茶馆,刚开始生意很不好,有时几天都吃不上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每每提起,心情不免沉重异常。
“……”他回过泰州,却吃惊于当年的歌舞坊——“不眠阁”如今已是彻彻底底的风月之所,他一面庆幸没在里面找到鹤儿,另一面又担忧于鹤儿的处境。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后来有了好转,我们姐妹也经常唱些小曲儿,渐渐开始有客人来光顾,勉强可以过活。”
他回想起来:“扬州?茶馆的招牌莫非是,姐妹茶馆?”招牌很特别,当时引起了他的注意,难道就是她们三姐妹开的?
“正是,我们茶馆这么有名气吗?”
那时他只是路过,没有想过要进去喝杯茶。原来,错过是一件如此容易的事,同理而论,如今的重逢更是多么弥足珍贵!
他摸了摸她洗过犹湿的秀发,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却满眼珍爱。
“林大哥,那你这些年呢?”
十三年里,你也有想起过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