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我会立刻向上级报告。只是按目前的情况,可能要两三天时间,这段时间你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给特务科的人有其他想法,最多让他们觉得你很犹豫……”
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王老板的解决能力,他也给不出程延什么建议。
“这东西,我不可能拿在手里太久。我至少要给村山看一下,毕竟村山是赵守义的后台,如果村山倒了,那我可就没啥价值了。”程延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把你的意思告诉上级,方恺的事儿要办,赵守义的事儿也要办,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了你的潜伏。这个原则上级早就告诉我了,必要的时候一切都可以牺牲。如果我没回复,那你…….”王老板是经历过四一二事变的老地下党员,那场惨烈的事件让他侥幸存活下来,但也因此对国民党特务充满了无尽的仇恨,甚至不比对待日本侵略者逊色多少。
程延来到王老板位于二楼的照相馆仅仅停留了短短几分钟时间,临走时顺手拿起了一个早已备好的相框。那是一张由他亲自拍摄的风景照片,而在画面之中竟然还站着江小姐的身影。尽管之前程延毫不留情地将江小姐赶走,但此刻他却流露出一种故作深情、懊悔不已的姿态。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他为了应对近期\"姐姐\"藤源爱子不断为他撮合亲事而想出的权宜之计罢了。
踏出照相馆后,程延并没有直接返回车站,而是在周围转悠了好几圈。最后,他才缓缓走进站内。毕竟身为副警卫长,日常的工作量相当繁重,其中对于站内旅客和货物的安检更是重中之重。平日里,程延始终保持高度专注,严谨认真地完成每一项任务,但凡遇到非本组织交代的人员,他总是以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的态度相待。
然而,今日的程延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定,脑海中不停浮现出方恺的模样,难以集中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
“程君,这是怎么了!”新川少佐注意到了程延脸上的神情变化。他径直朝程延走来,毕竟在这个车站里,新川自认为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程延了。如今两人之间无话不谈,关系十分亲密。当新川看到程延腋下夹着的相框时,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一定又是那位王老板托付程延转交给自己的东西。未经程延允许,他便顺手将相框拿了过去。
“原来是江小姐的照片,我就说呢。程君又开始想江小姐了。
我很同情,毕竟初恋才是最难忘的。如果程君想早一点走出这段感情,我劝程君还是听你姐姐、姐夫的,早一点开始相亲。
他们给你介绍的可都是哈尔滨的名门闺秀。再加上程君你这一米八的身材,将来生几个儿子,那一定都是标准的美男子。”
新川的个头在日本人中已经算得上是相对较高的了,但实际上也仅仅只有一米五五罢了。就在刚刚,他还得踮起脚尖,才能从程延的胳膊那里将相框抻出来呢!因此,有时候他也会幻想自己能找到一个身材高挑的情人。最好对方是个流亡到哈尔滨的白俄贵族,如果和自己同族同文的满洲本地人,特别是来自山东的姑娘那就更完美了。毕竟要是跟白俄人生下孩子的话,那特征可太明显啦,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混血儿啊!
“你就别劝我了,您新川君现在不也是迷上了张恨水的书吗。我劝你这种书别读太多,太容易陷进去了。”
程延如同老朋友般地劝说着新川,这绝非虚情假意之辞。事实上,程延早已察觉到新川近来手头宽裕不少,而金钱往往会引发人内心深处的贪欲和邪念。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其他无辜的中国女性受到牵连。
程延与新川的交谈并无任何避讳之处,然而无论是站内的警察还是来来往往的旅客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远离他们。
结束与新川的对话后,程延转身回到了警卫室。他抬腕看了看手表,距离今天这趟三四五列车抵达哈尔滨站还有整整两个小时。于是,程延下定决心要对方恺进行更为细致入微的观察,看看是否能从他身上发现一些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