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处,猛然想起来,昨日赵言志并未邀请闻安臣,说起来,颇有些冷落闻安臣的意思,这会儿自己说这话,闻安臣只怕会不悦。
闻安臣还真没不高兴,只是淡淡一笑。他自然知道昨日赵府宴会的事情,也知道赵言志请了纪司明但是没有邀请自己,不过闻安臣并未放在心上。正巧他现在不愿意掺和那许多,在把衙门里的关系理清楚之前,他不准备和这些人产生什么交集和瓜葛。等到理清楚了,思路清晰了,局势明朗了再说,到时候结交该结交的,打压该打压的,有的放矢,才是正理。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不多时,人便是越聚越多,典史魏思青也来了,这一次他是所有人中带头儿的。到了最后,所有人都到齐之后,魏思青便是带着大伙儿走路过去。
约莫一刻钟时间之后,到达赵府。
昨日的赵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今日的赵府,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凄凄切切。
门口挂着白绫,所有下人都是一身素服,面色悲戚,透着一股子凄惨的味道。不少下人脸上的伤心凄苦表情还真不是装出来的,赵言志人颇为宽厚,待他们也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悲切也是理所应当。
门口没多少人,今日上午是衙门里的同僚吊唁的时间,那些富商士绅,身份高今日下午可以来,身份低一些,名望低一些的那等,就要等明日后日才能来了。
说明来意,大伙儿排成队列依次进去。
在门房处,有账房先生已经摆好了桌子。既然是来吊唁,自然就得随礼,去世之人既是同僚又是上司,这个钱不能少了。大伙儿都是各自拿了银子出来,闻安臣自然也不例外,他掏了三两银子,跟别人一样的数儿,不多不少。不过到他的时候,那账房听到闻安臣三个字的时候,颇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次办白事的账房就是赵府的账房先生临时充任的,对于衙门里这些人能随多少礼他是不在意的,这些人随的都不多,大头是明后两天,那些商贾士绅一个个礼都很重,那才是大进项。
他看闻安臣,自然不是因为闻安臣给的多,而是因为闻安臣名气实在是太大了——说是名噪秦州城也不为过。
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正中一个大大的奠字,两侧挂着挽联,四周装饰白纸剪成的纸花,许多道白绫装饰着灵堂,入目所见,非黑即白,连堂中的朱漆柱子都被白纸给裹上了,不让那喜庆的红色露出来。
灵堂正中,棺材已经摆好了。
像是赵府这等很讲究的大户人家,但凡家中有老人上了岁数儿,寿材基本上都是早就备好的。都是遴选出来的很气派珍贵的那等厚重大木,精心打造之后,一般是放到寺庙中放置。当然,是要给那家寺庙一定的香火钱的。
这也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昨夜赵言志暴毙之后,赵府的家人连夜赶往庙中将棺材给抬了回来。虽说秦州城夜间也有宵禁,但作为堂堂一州判官的家人,自然是很有些特权的。
正妻之外,赵言志还纳了不少房小妾,但却没多少子嗣,只有一子一女而已。只不过,此时这一子一女,却都没在灵堂之中,一问之下,却是这两人正在给其父殓尸。
这是小殓。
小殓乃是死者死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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