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一小碗

，只能在宿舍门口焦急等待，那一分一秒，都不断的摧残着她的内心。

    生怕如羽不回来了，生怕因果律影响下，如羽直接暴走，生怕自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天边直接燃起金色火焰，而后本该明天才降临的末日，被提前到这个宁静的夜晚。

    但好在，夜晚还是那么宁静，就好似暴风雨前极度的安静。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巨大压力压迫之下的他，低着头沉默着缓缓走来，阴沉的天气似乎都要下一场大雨。

    张晴茵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她硬生生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可因她那天使一般的容颜依旧灿烂夺目。

    “小辰辰...你去哪里了......”

    如羽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停下，整个气场犹如一个陌生的狩猎者，散发着请勿靠近的危险气息。

    张晴茵绞着手，咬着唇，紧紧跟随，她的心在颤抖。

    她深刻的，感受到如羽整个人复杂的情绪，他在压抑，努力的克制，压抑自己的愤怒和悲伤，克制自己的暴走和毁灭的冲动。

    “小辰辰...”张晴茵尝试着轻轻触碰如羽的手，如羽微微颤了一下并没有拒绝，她便握了上去。

    “晴茵......”如羽缓缓开口，停下了脚步，通过紧握着的手，张晴茵明显感受到如羽的颤抖，她一瞬心疼的几乎落泪。

    “晴茵...”如羽再次呢喃，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头，那黑色刘海儿下，一双泛着金色的人类瞳孔，异常诡异的闪烁在黑夜中，比路边的路灯，还要明亮，布满金色血丝的眼白更是无比吓人。

    “我在！我在...小辰辰...我在，我一直都在！！”张晴茵哽咽着呼应，她心疼的恨不得将如羽狠狠拥入怀中，揉进心里，也不想他承受这样的愤怒和绝望。

    “晴茵...你是知道的吧...早就...知道的吧......”如羽那双金色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张晴茵，却是那样无助令人心痛。

    张晴茵握着如羽的手摇头，使劲摇头。

    苍天啊，他本是那么温柔，那么随和的一个少年，为何一定要将他折磨成这幅摸样！

    我只不过想守护住他的本心，为什么...就这么难......

    “你经历过那么多未来...我就说嘛...为什么每次问你，那些轮回中都经历了什么，你都岔话题的不说...原来......”

    如羽微微摇晃了一下，巨大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嘴角挂着一丝苦涩。

    “小辰辰...小辰辰！！”

    张晴茵用力握着他的手，想要给他力量。

    “你想要我永远蒙在鼓里，在无数个谎言中笑着活下去么...”如羽僵硬的摇了摇头，“做不到...做不到啊......”

    “做得到，你做得到！小辰辰，不要走到那一步，我求求你，千万不要！”

    “说的容易啊晴茵......”如羽无神的晃了晃，“你也知道做不到的对吧...才会想尽办法不让我知道...如果有人杀了我，你也会奋不顾身的为我报仇不是么...他们...他们这帮畜牲...杀我全家，还囚禁着我的哥哥...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别说了小辰辰，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张晴茵哭的梨花带雨，她紧紧抱住如羽。

    她能感受到如羽强忍着的坚强，能感受他暴躁的愤怒和绝望，甚至，也看到他眼神中步入深渊的决绝。

    “对不起......”如羽缓缓开口，双手僵硬的搭在张晴茵肩膀，而后用力拉开了她。

    如羽鼻翼抽搐了一下，他无比难过，仿佛天塌了一样难过到想哭，却竟然哭不出来。

    最大的绝望，莫过于心死。

    “不要说对不起，是我，没能完全避免...”张晴茵哭着被他拉开，看着如羽金色诡异的眼眸，“是我的错，我还可以更努力......”

    “够了，晴茵，真的够了......”如羽无神的垂下眼眸，“不要再伤害自己，去开启轮回了。过去的事，你修正不了，恶果早早就已经埋下，不是以你一己之力可以扭转，而我，注定，要踏上这条复仇的道路。”

    如羽走向宿舍门口，轻轻推开屋门，屋里亮起灯光，照在他脸上，却有着极尽悲哀的苍凉。

    “与其让我一辈子活在谎言里，不如，就让我彻底死在真相里。”

    如羽的声音，无比沉重，重到几乎无法呼吸。

    那个身影，是那样落寞，愤怒的火焰将他包裹，隐忍，只为了——

    “我只给你一晚时间，晴茵，离开这里吧，带着他们离开。”如羽转过头，看向屋内，声音微微颤抖，“我不想再让你们看到自己，那么丑陋的模样。”

    “小辰辰！！！”

    张晴茵心痛到撕裂，她猛地奔过去，从后面狠狠抱住如羽，力道之大令如羽一个趔趄。

    “不走，我哪里也不走，你是我的，是我历尽千辛万苦，忍受着胸口被你贯穿的疼痛唤回来的！我哪里也不去！！就算你一意孤行，就算只有今晚，就算你要与全世界为敌，你是我的，我哪里也不去！！”

    说着，张晴茵猛地用力将如羽推向墙角，踮起脚吻上他冰冷的唇。

    少女柔软的触感通过唇齿直达如羽内心，那被愤怒的火焰团团包裹的，缩成一团的心脏，在这一刻猛地跳动。

    他眼睁睁看着张晴茵眼角滑落的泪痕，看着她颤抖的闭上的睫毛，看着她动情的脸庞，而后缓缓闭上了眼，回应着她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