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还保不了你么?”
“照你这么说,我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着他了,无论是吃饭洗澡睡觉都要……”话还未说到一半,手心却被塞入一物,她的下半句话完全梗在了喉咙口。指尖用力握了握那暗红色的瓷瓶,她诧异的询问:“给我的?”
“洒到对方身上就行,用来自保绰绰有余。”段祸水似笑非笑的道,语气里有着蠢蠢欲动的兴奋。
李冉冉额角有冷汗滴落,“呃……被洒到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顺手从她手里抽出瓷瓶,慢条斯理的打开白绸塞住的盖,扬手一洒,所有被祸及到的地面都变成诡异的焦黑色,同时还伴随着刺鼻的味道,
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古代版浓硫酸么?她心惊胆颤的跳离肇事现场半米远,结结巴巴的道:“有没有不那么毒辣的?类似软筋散迷魂香之类的?”
“那种低级的劣药能和我制出来的相提并论么?”他不耐的出言反问,似乎很不爽对方这般不识货的态度。
“我知道了。”李冉冉苦着脸接过这烫手山芋,再三确认瓶口不会泄漏后才小心翼翼的收回衣襟里。
远处倏然传来人声――
“快,去那边找找。”
“还有你们,山脚下也要仔细的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杵着干吗,都给我去找啊!”
她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发号施令者的声音,记忆里的清亮嗓音此刻却因为暴怒焦急而染上阴寒的语调,她怔了片刻,迟钝的询问身边的人:“他们是在找我么?”
段离宵轻笑:“倒不知你在齐沐那小子的心里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李冉冉张口正欲反驳,对方却足尖轻点迅速攀上最近的树梢,离去前还不忘恶意恐吓她:“你最好乖乖的去把心法偷来,再出什么乱子我就先行解决了你。”
纷沓的脚步声围拢过来,齐齐在她四周顿住,继而惊喜的声音此起彼落,“找到李姑娘了!”“还活着,太好了!”“老天保佑啊!”
李冉冉像个木偶人一般被架到前方,那一字排开的侍卫们中心是坐在轮椅上的青衫少年,此刻见了她,阴霾面色一扫而光,清澈笑容渐渐绽放,如初出云端的落霞,叫人移不开目光。
她无措的摆弄衣角,被这阵仗搞的有点摸不着南北,和齐沐对视了半天最终仍是被那深情又百转千回的眼神杀得片甲不留,只得灰溜溜的率先转移视线,孰料却意外看到了不远处的罪魁祸首。
君离央快步走上前,“李姑娘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昨日听下人说李姑娘遭恶人劫走,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谢天谢地现在总算平安归来了。”
李冉冉一看他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顿觉汗毛倒竖,反射性逃窜到齐沐身后,继而佯装柔弱的寻求庇护:“我想先回天鸠宫好么,我很累。”
齐沐担忧的点点头:“嗯,我送你回去。”
坐上软轿的时候才感到悬挂的心放了下来,她撩开轿帘往外瞅瞅,不期然又和君离央撞了个正着,对方眼神饱含威胁,肆无忌惮的诉说着警告。她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将帘子放下,半倚靠到软垫上,懊恼的呻吟出声――真不该回来的,姓君的完全就是城府极深的反派角色,自己怎么和他斗?难道真要用段祸水给的药么……
行至半路,轿身猛然开始颠簸,李冉冉张牙舞爪的揪住所有可以保持平衡的物体,却还是被震了个四脚朝天,最后传来重重的落地声,便再也没了动静。
片刻兵器交接的响声连绵不绝的在耳畔响起。怎么回事?!她抑制住冲到喉口的尖叫,勉强猫腰钻出轿子,外头显然已是白热化状态。莫名其妙多出一帮身穿黑衣的蒙面刺客,个个身手不凡,剑招凌厉,几下便取人性命。
李冉冉傻愣愣的看着天鸠宫的侍卫们像白菜一样被人一切一个准,鲜血四溅,她被这血淋淋的一幕彻底抽掉了所有力气,腿软的瘫坐在地上不知该作何反应。
黑衣人中有一人带着银白面具,煞是显眼。见天鸠宫的人被杀得毫无抵抗力,他干脆停下来抱臂欣赏眼前的厮杀场景,余光不经意便发现了这个人群后边的女子,唇畔陡然挂上三分讥讽笑意,他迈开步子朝对方逼近,“这么巧,又是你。”
萧墨?!李冉冉拼命往后挪,顾不得手心被粗糙碎石磨出血痕,她只知道,要是落在这个人手里,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上次侥幸让你逃过了,不知道你这次还会不会那么幸运呢。”他凉凉的摸着下巴,滴着血的长剑徐徐抵住对方的下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