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紧系心间的红线（菅原孝支篇）

    IF线·紧系心间的红线·菅原孝支篇

    [一]

    “菅原学长……”

    “羽未，有什么事吗？”

    “就……就是今年中心考试的小论文，我看到了题目……想询问一下菅原学长是怎么理解的呢？”

    “关于消费税调整会带来的影响吗？”

    “……嗯。”

    [二]

    2013年1月。

    乌野高中排球部在春高全国大赛上止步于八强。

    春高结束后，排球部的三年级学长集体退部，随即迎来全国大学联考——中心考试。

    而中心考试之后，又是大家填报的各个志愿学校的升学考试。

    尚未到三月，空气中便漂浮着“别离”的味道。

    回过神来的时候，羽未忽然意识到，在进入乌野高中读书，成为排球部经理的这半年来，她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着银灰色的头发，左眼眼角下缀着一颗小小的泪痣。

    这个人的脸上总是挂着爽朗的笑容，时常说出一些鼓舞人心的话语。

    这个人无论对待排球还是学习，都是温柔且认真的。

    这个人偶尔也会有抽风和激烈的时候——宛如排球抛起和落下之时在空气中划过的弧度，不偏不倚的指向她心底那个名为“悸动”的位置。

    “唔，关于假定消费税会增加的命题，我有站在优点和缺点两个角度去叙述，优点是社会保障制度会更稳定，缺点大概是降低消费欲///望吧……”

    “嗯……”

    在排球部的时候，因为几乎每天都会见面，羽未并没有想过——比她要大两届的他，很快便会从高中毕业，离开她的身边，踏上新的道路……

    早已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习惯了在踏进体育馆的时候，迎来他笑着朝她打招呼的样子，“下午好，羽未。”

    习惯了在社团活动的时候，他和她沟通关于数据统计和练习协助的问题，“拜托了，羽未。”

    习惯了他总是在关心她——注意到她咳嗽，便立即走上前来询问，“不舒服吗？羽未。”

    这些习惯，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

    而直到他和泽村大地、东峰旭两位学长在春高以后正式宣布退部，她才知晓……原来，总会迎来离别的时刻。

    并且，分离的滋味，竟会让心脏如此的疼痛。

    为什么没能早点意识到呢？

    在仅剩的时光里……她只能不断的找寻机会，只为和他能建立更多的沟通。

    聊中心考试的小论文也好，聊自己明明能够解答的理科题目也好……

    脱离了排球部的维系，今后，她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他产生连结呢？

    [三]

    2013年3月10日。

    乌野高中毕业典礼。

    迎着冬日的寒风，羽未一大早便赶到学校，悄悄的站在礼堂门口，只为等着他从里面走出来。

    她听见校长用沉稳的声音描绘着对大家的祝福，话语里点缀着“美好”和“未来”。

    她听见了校长终于念到他的名字——三年四班，菅原孝支同学，是不长不短的发音。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他从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书，深深鞠躬的画面。

    他的眼中会闪烁着泪光吗？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呢？

    已经考上宫城教育大学的他，好像已经站在了通往未来的岔路口上。166小说

    她望着那个路口……注视着他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鲜明宛如初见。

    “菅……菅原学长。”

    终于等到了他的出现。

    目光所及的视界内，先是映入他略显惊讶的神情，再是……熟悉的笑容。

    “羽未？”

    宛若能够驱散周遭的所有寒冷，在眼角泛起氤氲的微光。

    ——“菅原学长，可……可以把您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给我吗？”

    [四]

    总是会在意一些流传已久的寓意。

    比如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是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之类的……

    甚至还有如果将这颗纽扣用红线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就能得到对方的心的说法。

    羽未倒是没有那么迷信，她只是想趁机向对方表明心意，然后将这份心意镌进此刻的时光里。

    “……好。”

    两人像是心领神会似的绕到了礼堂的后面，男生将制服外套的第二刻纽扣扯下来，放到她的手心上。

    有一瞬的触碰。

    他的指尖，像是在她的掌纹上坠下了一丝轻飘飘的热度。

    痒痒的，浮在眼前，撩的羽未耳根发烫。

    她将手掌合上，抬头的时候，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羽未有些紧张，正想道谢，却见男生满脸通红，似乎比她还要紧张的说，“真……真是太好了呢。”

    “欸？”

    “就是……”他的瞳孔有些闪烁，眼角的泪痣轻轻颤抖着，“这颗纽扣……我其实一直想给羽未的……”

    “……”

    “我还在想，要是羽未不要的话怎么办呢……”

    “……”

    大概是最后一次，见他穿乌野高中的立领制服的模样。

    大概是最后一次，和他以学长和学妹的身份站在一起。

    大概是最后一次……所以，她不想让自己的心底留下一丝的遗憾。

    他要踏上属于他的道路，而她也要抛出属于她的直球。

    那份深埋已久的心意的芽，在春天来临之前，迎着寒风，破土而出。

    ——“我……我一直很喜欢菅原学长！”

    [五]

    “什……什么！？青井San和SUGASan在交……交往！？”

    “嗯……”

    “什……什么时候开始的！？”

    “毕业典礼那天。”

    “……”

    [六]

    心脏被愉悦覆盖。

    那天……在羽未告白之后，菅原孝支提出了交往的请求。

    他的原话是，“羽未……其实我也一直喜欢着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羽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嗯嗯嗯！”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是，奇迹吗？

    被奇迹围绕着的她，如果不是因为还在学校里，可能会立即冲上去，给面前的男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羽未……真的可以吗？”

    “嗯！”

    “那……”

    [七]

    毕业典礼结束后的翌日，刚刚交往的两人，展开了初次的约会。

    地点是位于仙台市青叶区的宫城教育大学，也是菅原孝支即将展开新的旅程的场所。

    羽未开心的不行，在得知会在大学里约会以后，穿上了她觉得会让自己显得像是个大学生一样的白色长款大衣，还戴了同色的贝雷帽，顺便将已经长长的头发卷了一下。

    两人一开始还只是和以前一样并肩而行，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直到男生去给她买了热麦茶过来，在递给她的时候，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羽未……我等下可以牵你吗？”

    “……好。”

    “羽未，那个……”

    “嗯？”

    “你今天很可爱……”

    “……”

    即便看不见，她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不像话。

    但是，因为注意到菅原孝支也有些紧张，羽未想努力一下，让氛围松弛下来。

    便注视着男生泛红的耳根，微微一笑道，“菅原学长……我平时难道不可爱吗？”

    “……”

    是战略错误吗……

    她的话好像令菅原孝支更害羞了。

    “对不起，当我没说过……”

    “不。”

    “欸？”

    “不……羽未说的对。”

    顶着一脸害羞的神情，菅原孝支将羽未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直言道，“羽未……一直很可爱，是……最可爱的。”

    “……”

    [八]

    最可爱的羽未，决定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在回程的巴士上，她佯装睡着，将头靠在了菅原孝支的肩膀上。

    有一瞬的颤抖。

    然后是，男生似乎怕她觉得不舒服，身体微微下沉了一些……令她的头可以刚好窝进他的右肩。

    这样的细节令羽未很是心动。

    她蓦地想起曾经的每一次比赛或是合宿，无论是乘坐学校的大巴还是租借的巴士，她都总是和他坐在一起，在不知不觉间，他的肩膀似乎早就已经成为了会在车上睡着的她的依靠。

    所以……

    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九]

    “菅原学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欸？”

    “抱歉……我，我就是很想知道……”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在很早之前便已滋生。

    在菅原孝支送她回家的路上，羽未擅自发起了这个话题。

    男生微微一愣，随即陷入思索中。

    “唔……其实，羽未，你知道吗？我曾经向你告白过三次。”

    “……欸！？”

    还真是意外的答案。

    意外到令意外差点来了一个平地摔……幸好被男生及时扶住了。

    “小心，羽未。”

    “嗯……”

    [十]

    第一次告白，是在去年暑假伊始，去埼玉县的森然高中合宿之时。

    晚上的自主训练完成后，走出体育馆的羽未，对着高悬于青蓝夜空的明月说出了关于“月色真美”的典故。

    “菅原学长也知道‘月色真美’的典故吧？在古代的时候，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呢。”

    朦胧月色的笼罩下，迎着女生温柔美好的笑容，菅原孝支的心微微一动。

    回宿舍之后，借着彼此刚刚加上LINE好友的冲劲，他发了一个【今晚月色真美】的动态表情过去。

    那只在圆月下跳动的兔子，和上面闪烁的文字，清晰的描述着他那时的心情。

    他喜欢她。

    可是……

    女生却以为他是按错了，并没有理解。

    [十一]

    第二次告白，还是合宿之时。

    意识到女生实在太受关注……其他学校男生的目光都总会定在她的身上。

    菅原孝支第一次产生了“吃醋”的心情。

    尽管她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他还是在合宿的最后一晚，突破田中龙之介、西谷夕和山本猛虎的严防死守，穿过森然的操场，走到了正在沉郁的夜色下点燃线香花火的她的身旁。

    花火的光，在她漂亮的脸上闪烁着，仿佛也将他的心意一并点亮。

    对于女生的询问，“菅原学长抽到了什么样的心愿卡呢？”

    他的瞳孔中映射着窜起的火苗，将那张从线香花火的包装中抽到的卡片递给了她。

    ——【直面心意：和喜欢的人说话吧】

    好像有沸腾似的力度，在轻轻的冲击着他的心脏。

    “我已经确认了答案。”

    注视着她的侧脸，他温柔的说道。

    “……所以，就来和她说话了。”

    [十二]

    好像总是传递不到。

    那些明确的心意，和鼓动在胸口的勇气……只是顺着衣摆轻轻的皱了一下，便再一次的被其他人破坏。

    “SUGASan太狡猾了！竟然单独和青井San一起放烟火！”

    “……”

    菅原孝支并不是一个认命的人。

    即便在面对强大的后辈取代他的先发选手位置时，他都并未产生过“这是命，得认”的无奈感觉。

    他一直在向前看。

    他的目光里，除了学习，除了排球，还一直倒映着她的身影。

    无所遁形的喜欢，只缺一次传达的机会。

    “……运动会吗？”

    听到这里，羽未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比起她在别离之时才意识到的感情，男生早在确认之后便开始发动起了进攻。

    而她却……一直都不知道！

    “嗯……”

    菅原孝支点点头，他的手指轻轻摩梭着她的手背，粗糙和细腻的交织，像是在空气里放大，他的语气依旧温和，“运动会的借物跑，羽未还记得我来找你吗？”

    “记得……”

    借物跑上，男生拽着自己抽到的字条跑到羽未的身旁，说自己抽到了【戴帽子的人】，于是，那天正好戴着一顶棒球帽的羽未，便被男生牵走，两人一起跑到了终点。

    “其实，我抽到的不是【戴帽子的人】。”

    “欸？”

    “纸条上写的是，【喜欢的人】。”

    “……”

    怪不得。

    怪不得……羽未又想起来，站在终点处担任裁判的泽村大地，会在检查完纸条以后露出那样“扭曲”的神情。

    原来……

    “……大地其实一直知道我喜欢羽未。”

    “……”

    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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