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的弹道。
“叼木卵,炮击啊!”听着越逼越近的呼啸声,进攻的队伍中一名操着浙江口音的北伐军士兵脸色苍白的大骂一声,抢先一步甩掉手里的步枪,抱着脑袋滚下了铺满尸体的反坦克壕。
“轰~~~轰~”雨点一样密集的炮弹覆盖了整个交战区域,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升腾起一朵朵黑色的蘑菇云,百八十斤的人体树叶一样被裹挟着吹起。腥臭的血雾夹杂着刺鼻的逍遥笼罩在阵地上空,胳膊大腿满天乱飞。陷入炮击中的北伐军官兵被震荡的七荤八素,本能的放弃进攻玩命的往回跑。
“呜~~~呜~”爆炸的轰鸣依旧遮盖不住炮弹呼啸声,在阮玄武绝望的眼神中,一波一波的炮弹接连不断的落下,横飞的弹片在轰鸣声中直接把战场变成了修罗地狱。
“啊。。。。。。”一个抱着棉铺在铁丝网上当踏脚的敢死队队员被炮弹豁开了后背,血肉模糊的跟着身下的破棉絮一起落进了铁丝网里。本能的挣扎中身上的铁丝网却越缠越紧,被铁丝网割掉手指的双手血肉模糊的试图扯开身上越缠越紧的铁丝网,白花花的指骨大半暴露在外面。
“跑啊,跑啊!”仗打到这份上,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了一声,在炮击中被炸的七荤八素的士兵彻底的没有了建制,一窝蜂似得在不断落下的炮弹中往回跑。
“呜~~~呜~”抟属的75炮和配属到营连的82毫米迫击炮打的欢腾,本着练练手的态度,一直没有声的m1938式122毫米榴弹炮也开了张,21.8公斤重的榴弹闷雷一眼不屑的掠过下方被炸的人仰马翻的步兵,呼啸着直奔炮兵阵地而去。11.8公里的射程完全能覆盖整个济南,被第一集团军上上下下当宝贝呵护的那一百多门老旧杂式小山炮算是保不住了。
“轰!”
“军座,军座。。。。”一阵猛烈的震动传来,指挥部里的阮玄武也是一踉跄,身边的参谋和警卫七嘴八舌的扶起。
“都闪开!是重炮,是重炮!陈辞修的炮兵要完了!”一把推开试图搀扶自己部下,阮玄武打了个冷战寒声道。
“师座!”
“退兵,退兵,快退兵!”阮玄武对着一种面面相觑的部下,甩掉大檐帽,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保定军校毕业,这么些年下来也算是老行伍了,但是见重炮的机会还真是不多。堪比教科书式的半永备防御阵地,交叉掩护不留死角的火力点配置,在结合一下突然出现的重炮,阮玄武对着面前的仲宫镇忍不住冷汗直冒。这已经不是踢到铁板的问题,有心算无心,人家这是早有准备就等你送上门来了!
“师座,进攻开始一个半小时,部队伤亡惨重。打光了全部库存的炮弹不说,如今集团军直辖的两个炮兵团一百多门炮也全完了,军座,就这么回去,司令和委员长那头没法交代啊!陈辞修这会也是吃了大亏,两个炮兵团一百多门炮被端了,这样回去这狗屎盆子铁定的要扣在咱们头上!委员长素来青睐陈辞修,咱们就这么退回去,能落着好就怪了!师座,济南城内还有我三十四军的第九十师,咱们把去掉援兵,一鼓作气未必不能拿下!”阮玄武身边的参谋长凑上来,满脸的为难。
“不好交代?老兄啊,现在的情况是再打下去咱们自己就跑要赔进去了!现在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人家算计好的,沃恩就是棋盘上身在其中却不自知的旗子!你,我,都是人家早就算计好的瓮中之鳖!看看对面的阵地,整个仲宫镇都被他们用洋灰搞成了半永备防御工事!打到现在进攻的部队伤亡摆在那里,从哪个方向冲上去都是一头撞进人家的火力网!再说这重炮,之前八十八师进攻的时候就没暴露出来,老兄啊,人家这是藏拙,就等着你我送上门去啊!”阮玄武哭丧着脸,拍着桌子对身边参谋长激动道。
“退兵,北伐大业未竞,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法不责众,法不责众,咱们还有几万人吗,死不了!再拖延一会,就算是司令和委员长不出分,我三十四军也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快传令,退兵,退兵!别管陈辞修了,咱们赶紧撤回济南!再不走,就全交代在这里了!”看着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弹的部下,阮玄武气急败坏的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