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在他们这些烟贩子的眼里,简直神圣不可侵犯,他倒好,主动贴上去套近乎。
赵正坐下来,拿着个番茄咬了一口,迎着两人的目光,神色淡定。
“你把她怎么了?”李建国问。
赵正抬了抬眼皮,“谁?”
“那列车员啊,刚才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
赵正笑了笑,没啥,别想歪了。他只是让她帮忙联系一下列车长,如果可以的话,两人单独谈谈。欧阳亮山那的货应该不少,不管顺利不顺利,路先铺平总没有错。
果然没过一会,那小姑娘和列车长一起从餐车跑了回来,列车长路过的时候没有看赵正,径直往后走了。小姑娘却拉了拉赵正的衣袖,小声道:“我们列车长在1号车厢等你。”
“好!”赵正心说这事有门。于是让周红中他们坐着,自己去了1号车厢。
等到了那里一看,才发现这个1号车厢是个卧铺车,但没有旅客。过道和每一组铺位前都挂着帘子,有许多休班的乘务员正在睡觉。
头顶上几台吊式的铁电扇“咔咔咔”地摇晃着,转向四面八方,有一阵没一阵地送来热呼呼风。
两个列车长就在最后一组铺位上,一直等到赵正的到来。赵正问了称呼,值班的列车长姓许,穿着背心短裤备班休息的姓廖。三人例行寒暄了两句,赵正便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很简单,就是借他们的手,从广省带货回赣省。旅客带东西很麻烦,但乘务员就不同,那年头没有铁路安检,除非违法犯罪和重大安保任务,否则对乘务员几乎不查。几箱子货从他们手里带回来,轻松地就像是吃豆腐。
两个列车长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在闪光。
铁路工人工资低,一出车就是一礼拜回不了家。不管从劳动力付出来说还是精神付出来说,每个月挣的那几块钱,确实是少了一些。80年代铁路兴起的多种经营,解决了相当一部分铁路内部职员的奖金问题。
当然,列车员私自带货算违规,两千年以后铁路强调路风和标准化建设,对这种行为抓得越来越严,以至于在2019年这种情况一旦发现,几乎就是斩立决,辞退、解聘甚至报警扭送公安机关。
但92年是因为规章不完善,远没有那么严重的后果。甚至很多列车员也有自己带些东西回家的例子,一般就算稽查查到了,也不会过多为难。所以赵正走的这条路,绝对算是一条康庄大道。
至于怎么应付上级的检查,那是两个列车长自己的事情。
廖车长认真地听完,突然道:“带货可以,但我有一条必须说明。违禁品绝对不行!你每次带上车的货,都必须要经得起检查,我们也会抽查。一旦发现,我们毫不犹豫,报警处理!对了,你知道什么是违禁品吧?”
赵正点头,知道!枪支弹药爆炸物,汽油煤油鞭炮之类的,列车广播里隔一个小时播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