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却又是印象最深刻的一幕之一。
后来,夏亦航出柜的消息传回家中,妈妈好像得胜的将军一样欣喜无比,搂着他说:“你哥他自作自受,保送b大又怎么样,这么固执地要去和一个男的好,你爸不会把公司给他的,小舸,这下妈妈可算扬眉吐气了……”
夏亦舸却觉得没什么好幸灾乐祸的,他隐约觉得,他那冷漠的哥哥根本不在乎这个。又过了两年,爸爸很开心地说哥哥终于和那小子分手了,妈妈又是一阵紧张,直到哥哥说要出国学医,家里一阵鸡飞狗跳。
上了中学的夏亦舸渐渐懂事,更觉得爸妈的行为非常可笑。且不说哥哥究竟该不该他们管,是他们想把公司股权送到哥哥手上,恐怕他也不会想要。
一旦见识过夏亦航对在乎的人是怎样的态度,此后几次说不上愉快的见面,更能让夏亦舸确定,哥哥对爸妈在乎的事物不屑一顾。
时间过得太久,夏亦舸简直要以为当初在那栋小别墅门前看见的温柔,都是他臆想出来的错觉,现实中的哥哥分明对任何人都是运行最规律的机器人模式。直到高考结束后,他每天熬夜学习的成果终于显现,妈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提议他去美国找哥哥玩,爸爸也乐见其成。
因为夏亦航冷淡的态度太过扎人,他到达巴尔的摩时甚至不敢给哥哥打电话,而是循着地址一家一家地找过去,才到了哥哥在医院实习时,租在附近的房子。
他在门口等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才见到值夜结束的哥哥回来。
夏亦航很是疲惫,开门以后吩咐他不许动任何东西,一头睡了过去。夏亦舸站在满屋子的人像前,窒息到一动也不敢动。这个人他认识的。
那天,夏亦舸悄悄推开哥哥的房门,情绪复杂地把屋子里的照片全都看了一遍。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笑容的确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他看得那样认真,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夏亦航醒来之时,没有注意到蹲在地上的弟弟,尚未清醒过来的他对着眼前笑得露出八颗牙的诺米遥,微笑道:“午安,阿遥。”
夏亦舸浑身一震,僵着身子蹲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但夏亦航还是发现了他,随之而来的是语声温度的骤降:“你在我的卧室里干什么?”
他小声嘟哝:“我是看看而已……”
“出去。”
仍旧冰冷的话语令夏亦舸瞬间爆发,站起来大吼道:“出不出去有分别吗?反正整栋房子里都是这个人!哥,你真可怜,我听爸妈说过的,是他不要你了。只有你还想着他,肯定是的,他说不定早结婚了!”
出乎他意料的,夏亦航没有斥责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疲惫地撑着额头,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夏亦舸关门时回头一望,只见他的哥哥仍旧望着对面一墙的照片,恍若身处另一个空间。
后来,夏亦舸在客厅里泄愤似的撕下一张照片,是那人抱着足球对着镜头做鬼脸的。看着墙上陡然空出来的一小块,他恨恨地道:“我讨厌你,凭什么,凭什么你——”
话语戛然而止,夏亦舸忽然醒悟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讨厌他。是嫉妒啊,嫉妒在爸妈口中优秀却缺少感情的哥哥唯独对他是不同的,嫉妒有人可以他这么多年一如往日,那些自己得不到的、纯粹而真挚的意。
他愤恨地把照片又粘了回去,再使劲儿拍了两下。
“我讨厌他!”
“你嫉妒他。”eric把水关掉,等待浴缸中的水慢慢漏完,再扔了旁边备用的浴袍过去,“我说,你哥又不欠你什么,干嘛非要要求他像对诺米遥那样对你,这也太不现实了。”
“我没有要求。”夏亦舸穿好浴袍,揉着疼痛的额角踏出浴缸,“我可能只是喜欢、喜欢……”
“你喜欢你哥?别开玩笑了。”eric嗤笑一声,“你不过是喜欢他着诺米遥的样子。”
夏亦舸一怔,把浴袍裹紧了一些,包住瑟瑟发抖的身体。
eric无奈地把他往外拉。真是个缺的孩子,羡慕那样的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世上有这么多种感情,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夏亦航般坚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