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雯小心地点了点头,“诺老师特地让我排查了一遍,他确实没来。”
“辛苦你了。”夏亦航不置可否,问清诺米遥在哪个体育场踢球后,便道了声再见,转身离去。
暗下来的体育场上,一些出来锻炼的学生静静地绕圈跑步,而环绕在田径跑道边的小型球场上,则只剩下一座还亮着光。夏亦航一眼看见了身穿白色球衣,背后的7格外显眼的诺米遥。他在跑道边的铁丝前席地坐下,目光随着奔跑的恋人移动。
此刻的诺米遥正在专注地带球过人,他绕过一名防守的后卫,抬脚一个大力的抽射,见足球刁钻地飞入左上角,让对面年轻的守门员望洋兴叹。
“诺老师,您真是太厉害了!”于霄把球从球门里抱出来,砰的往地上一坐,“最后几秒都能进球,跟足坛上那些30多岁还活跃的球星真像!”
诺米遥弯着腰撑住膝盖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老师我已经是老将了?”
于霄慌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师您看上去可年轻了,不信您问孙老师、张老师,还有、还有夏医生!”
众人的目光都朝于霄指的方向看过去,夏亦航一下成为了目光聚集的焦点,不得不起身和他们打招呼。诺米遥立刻直起身跑过来,高兴地笑着问:“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下班早,想过来找你。”
诺米遥又笑了两声,才想起来跟同事和学生介绍夏亦航。当初后者被提名拉斯克医学奖的事情被学校的官微发过,是以几个老师对他都还有点印象,自是寒暄了几句。
之后诺米遥跟同事们告别,又狠心无视了看上去很想留下来畅谈一番的于霄,非要单独拉着夏亦航去跑道上散步。当初还在上学的时候,他们俩也是要偶尔来锻炼锻炼的。尤其是夏亦航,因为车协的骑行强度大,所以他特别喜欢用跑步的方式来锻炼腿部肌肉。
最初两人相约跑步时,诺米遥还为自己私底下记录的10圈而信心百倍,谁知在第一回尝试时,跑到10圈以后,他气喘吁吁到寸步难行,夏亦航却是一直坚持着跑完30圈,体力之恐怖令人望而生畏。
跑完之后,夏亦航还凑近瘫在场边座位上的诺米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体力不好也没关系,反正他不是出力的那一个。
这反而让诺米遥对当初的挫败印象更深刻了。
“亦航,你现在能跑多少圈?”旧时的回忆将诺米遥的斗志燃烧得更为强烈,他满含期待地望向夏亦航,却只得到一个眉梢上挑的质疑。
“阿遥,医生做手术有时是很耗费体力的,你确定你想知道?”
诺米遥飞快地侧过脸去,“不,我想我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思来想去,还是散步最好。诺米遥扯了扯汗湿的球衣,下一秒被夏亦航的外套给盖住。
“哈哈,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第一回去你家,是因为球衣被汗打湿了,你让我去换衣服。”
夏亦航神色一暗,“是啊,那时我真是被气坏了。”后来诺米遥换下的那件腰两侧若隐若现的球衣被他收藏在家里,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虽然后来他有私下检查过诺米遥的球衣收藏,确定没有其他会露肉的版本。但无论如何,运动后的诺米遥都让他想用布料紧紧地裹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说到以前在c城夏亦航家中的事,先前疑惑过的问题再次在诺米遥脑海中浮现。他犹豫了一下,道:“亦航,你回国以后,白阿姨好像没来过北京……”
“我妈妈在我出国以后再婚了。我回去看过她,然后才来北京工作的。”
说到家里的事,夏亦航仍旧是云淡风轻,好像父母都各自成立家庭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似的。诺米遥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事。最后他只能抬手牵住夏亦航,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踢球前吃过点东西,现在又饿了,一会儿回去吃什么?”
想吃你。
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夏亦航还是忍住了,“随你喜欢。”
他是真的无所谓的。以往对于父亲的出轨,他一直心有芥蒂,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他的母亲已经找到可以携手走完余生的人,连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都这么大了。他还继续钻牛角尖干什么呢?
那些都是他不必去在乎的事了,他真正想要完全拥有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