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工作的那天,诺米遥浑身不得劲,研究院的同事见他白天里没精打采的,也觉得奇怪。
“我说诺老师啊,你该不会是出差负担太重,还缓不过来吧。”
老教授听着年轻人的打趣,也笑吟吟地补充道:“小诺也是时候找个人了,整日里独来独往怎么行,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照顾。”
诺米遥跟着呵呵笑,嘴上答应,心里却无奈地想,是因为找了个人,所以才有这么多烦恼。可算再有心事,课还是得照上。
这回的双学位课上,他一眼看到夏亦舸坐在前排,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在看人时的专注感上,他和他哥哥比,还真是不遑多让。只不过,被夏亦舸这样注视着,产生的并非是满足的幸福感,而是被盯上的紧迫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如他意料中的,夏亦舸这回又是一下课堵到讲台边,问上一次没懂的问题。诺米遥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回归方程给他讲懂,以防他再缠着自己。他还让助教李雅雯先走,后者一步三回头,好像生怕夏亦舸把他给吃了。
这一讲是大半个小时,夏亦舸的领悟力比起他哥来确实很不足。诺米遥不禁在想,他考进b大一定也经过了艰苦卓绝的努力吧。
好不容易讲完去吃饭,诺米遥本意是不想和夏亦舸同路的,可他一向走朴素的风格,在学校吃饭都是去吃食堂。谁知道夏亦舸会跟过来一起打饭呢?
这孩子连不喜欢多说话这点都跟他哥一模一样,总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人看,饭菜没有掉到桌上也是个奇迹。
诺米遥飞速干掉餐盘里的菜,提起电脑包走。然而他还没走出多远,夏亦舸以竞走的速度跟了上来,一直跟到停车场。
“夏同学,你到底想干什么?”诺米遥这下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手搭车顶,又气又无奈地问他。
“我是觉得时间已晚,路上不安全,不知道老师能不能送我回家?”明明是说着求人的话,他的表情却硬得跟石头似的,让诺米遥连想帮他一把,都觉得是在放水。
可谁让他有个哥哥叫夏亦航呢?诺米遥早给夏亦航发过微信,说他弟有纠缠自己的意思,却毫无回音。诺米遥猜他可能是在做手术,心说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孩子,还担心他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不成?
“你家住哪儿?”
诺米遥提醒他寄上安全带后便往主路上开,这夏亦舸也是有意思,听他这么问,拐弯抹角地回答道:“我住我哥家。你知道夏亦航是我哥吧?”
你哥跟我住一起呢。诺米遥内心腹诽,问:“告诉我地址,我不知道你哥住哪儿。”
夏亦舸猛地侧头望向他,“你不知道?”
诺米遥忙着开车,顾不得看他的表情,“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回国也没多久,我还没去过。”
后视镜里映出夏亦舸格外复杂的眼神,他报出一串地址,唇畔勾出一抹嘲讽的笑,“老师,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suv的车身猛地一抖,诺米遥抓紧方向盘,咬牙不说话。这个地方他当然熟悉,和夏亦航分手以前,在北京读书的前两年,他们每次周末和假期都会到这套房里住一段时间。在夏亦航走后的好几年,他常常会午夜梦回,想起那段窝在一起无所事事的时光,然后半夜跑到屋门口,一蹲是一晚上。
是啊,他早该想到的。夏亦航的种种癖好,喜欢拍照、收集东西、写日记,全都暗示着他潜意识里恋旧的态度。他会再住进这个地方,再正常不过。
车停在这栋平层公寓门口时,诺米遥没有拉开车门。夏亦舸一只脚踏出车外,望着他问:“不上去看看么?你不好奇我哥在和你分手以后,都是怎么过的么?”
诺米遥的确很好奇,但他想到提起要去看看时,夏亦航僵硬的表情,便生生地忍住了。等到有一日,夏亦航心甘情愿让他看的时候,他再看吧。
当天晚上睡到半夜,诺米遥迷迷糊糊听见有门声响动,他坐起来,双脚往下一踏,刚想往外走,见夏亦航推门而入,几步跨过来抬起他的脚埋进被窝里,“我夜里做了台大手术,医院先让我回来休息。你好生睡,我先去洗洗。”
他说完以后进浴室了,诺米遥却完全睡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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